第60章 初侍恩宠

毓荣茵闻言,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柔则果然是个聪明人,这份荣宠给她,倒也算是选对了。”

千鸢低声问:“娘娘,您当真看好柔则?”

毓荣茵目光平静,淡淡道:“她是聪明,但未必足够聪明。聪明人若是太过小心谨慎,反倒会错失良机。不过,本宫留她在局中,不过是为了让这盘棋更热闹些罢了。对了,明日的赏菊宴可准备妥当了?”

千鸢,“已准备妥当,请娘娘放心。”

毓荣茵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翊坤宫内,年妃年世兰端坐于锦榻之上,身着一袭玄青色百蝶穿花的华服,头上的赤金发钗随着她的微微侧首而晃动,熠熠生辉。

颂芝将柔则侍寝之事的细节一一禀报,末了轻声道:“娘娘,这柔贵人果然推辞了齐嫔的礼物,看似恭敬,却暗藏疏离。”

年世兰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眸光如寒星般深邃:“她推辞得干净利落,倒是明白如何在权衡中取舍。不过……”

她顿了顿,语气微冷,“聪明固然是好事,但太过聪明,也未必是福。”

颂芝略一思索,低声问道:“娘娘可要试探她进一步的态度?”

年世兰摇了摇头,手指轻抚着一盏青瓷茶盏:“不必。后宫是个极其复杂的地方,尤其是她这种初尝恩宠的人,若能安分守己,便可留她多活几天。若是存了其他心思,本宫自然会给她一场教训。”

语罢,她转眸看向窗外,“明日皇后娘娘的赏菊宴,本宫要看到这些新人妃嫔们的本色,莫让她们白占了这份富贵。”

颂芝低声应道:“奴婢明白,明日宴席千鸢和奴婢已按照皇后娘娘和您的吩咐,一切已安排妥当。”

年世兰点了点头,心中却早有算计,“走吧,去皇后娘娘那儿。”

柔则的出现,不过是她掷下的一枚棋子,而真正的目标,却还隐藏在深宫之中。

钟粹宫中,绿萝在一旁小声道:“小主,齐嫔的礼物送回去了,可她宫中总不安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柔则低头轻笑一声,声音如同琴弦拨动:“她有皇子在身,按理不必针对我这个新进的小人物。但她毕竟也是女人,怎能忍得下这样的冷眼旁观?这礼物,她不是送给我,而是送给皇上看。”

绿绮站在一旁,压低声音道:“小主,您的意思是,齐嫔在向皇上示弱?”

柔则抬起手,将窗前的一枝菊花轻轻摘下,指尖在花瓣上滑动,缓缓道:“示弱?不,她这是在试探。想要看我是傍上了皇后,还是单纯被皇上垂怜。只可惜,这个局里的人,都高看了我一眼。我乌拉那拉·柔则,既不靠皇后,也不靠宜妃和齐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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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听罢,忍不住问:“那小主打算怎么应对?”

柔则将那菊花折断,随意扔在桌上,唇角微扬,眼中带着几分讽刺:“不应对。她若要试探,就让她试探去吧。我只需要站在这里,看着她们自乱阵脚。”

她回到铜镜前,细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子美艳不可方物,但眼神却带着几分冷漠与距离。

柔则明白,后宫的争斗,绝不能过早表明态度,她必须步步为营,才有机会将梦中的未来化为现实,成为四郎身边真正唯一的女人。

与此同时,齐嫔寝宫内的气氛却显得愈发压抑。

她扶着隆起的腹部站在窗前,望着深不见底的夜空。

她从翠果口中得知柔则退回了礼物,眼中闪过一抹愠怒:“柔则这是何意?难道她以为,凭借一次侍寝,便能在后宫立足了吗?” 海棠书屋

翠果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柔贵人退回了礼物,看来她并不愿意与您交好。”

齐嫔眸光一寒,冷冷一笑:“她一个新晋的妃嫔,有什么资格跟本宫谈交好?不过,她的态度确实说明了一件事——她并不简单。”

梨落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或许柔则只是谨慎行事,未必真是针对您。”

齐嫔冷冷一笑:“无论她是否针对本宫,这件事都说明,她已经不打算站在本宫这一边。既如此,那就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翠果低声道:“娘娘,那我们是否要……”

“查。”齐嫔打断她,眼中透出一丝阴狠,“去查清楚她的底细,包括她的侍女宫人,全都给我盯紧了。还有,敬事房那边,看看她侍寝后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动静。”

翠果连忙应下。

齐嫔轻轻抚摸着腹部,语气中透着冷意:“柔贵人不过是刚刚得宠,她还未曾明白后宫的规矩。既然她如此不识趣,那本宫就教教她,得宠并不意味着安全。”

宜修坐在窗前,目光悠远而冷静,像是一个置身局外的观棋者。

剪秋站在旁边,小声问道:“娘娘,柔贵人推辞了齐嫔的礼物,看起来像是另有算计。我们是否需要插手?”

宜修抬眸,嘴角微扬:“不必。虽然她是本宫的妹妹,还是嫡出的,但她现在身处后宫,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还不值得本宫浪费力气。何况,这后宫之争,越乱越好。只要乱起来,本宫才能在混乱中重新布局。”

剪秋点头应下。

宜修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不过,本宫这个妹妹倒是有些意思。初得宠便不卑不亢,还懂得拒绝齐嫔的拉拢。这样的性格,不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新人,她有什么秘密?”

她顿了顿,冷冷一笑:“盯着她。若她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或许会是本宫手中另一张牌。”

这边,储秀宫,阡陌脸色凝重:“小主,柔贵人昨晚所用的香料乃是西域贡品琥珀香,而她的发饰中,似乎也掺了几分从前钟粹宫常用的宫粉。”

“琥珀香?”其其格眉头微蹙,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柔则倒是会挑东西。这味香乃催情之物,当年董鄂妃侍寝时用过一次,便引得顺治帝倾心不已。”

乌力罕低声道:“姐姐,琥珀香虽好,但用得过重却容易引人不适。我曾听闻,皇上不喜这等外来的物件。”

其其格点了点头,眼中透出几分了然:“好。既然她喜欢琥珀香,那就让她尽情用,看看这份恩宠能否保得住。”

她顿了顿,又问:“兮陌,你那边查得如何?”

兮陌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柔贵人身边的二等侍女锦雯,乃是从前碎玉轩中调过来的。”

其其格目光瞬间冷了几分,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甄嬛的人……难怪了。本宫早就觉得,这柔则不过是个棋子。好,很好!”

她起身,在屋内踱了几步,忽然冷笑道:“既然她是甄嬛的棋子,那便要让皇上看清她的真面目。后宫中最容不得的,就是别有用心之人。”

储秀宫外的秋风愈加凛冽,似乎将一场大雨压在了天空。

其其格站在窗前,目光沉静而冰冷。

乌力罕低声问:“姐姐,您接下来打算如何?”

其其格微微一笑,声音低沉:“不必急于一时。柔则不过是甄嬛的一颗棋子,本宫要让她们自相残杀。”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乌力罕,语气忽然锋利:“不过,先让人盯紧她。柔则的命运,从今夜起,就不再由她自己掌控。”

胤禛静坐在书案前,手中的朱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秋深露冷,窗外的寒风不时掀动帷幔,斑驳的光影如同在墙上书写着未解的谜团。

他低头看向奏折,却始终难以专注。

脑海中,柔则的身影时隐时现,仿佛一抹轻烟,无法捕捉,却也挥之不去。

她的眼神,那种深情中带着一丝若即若离的疏离感,仿佛是一柄柔软的匕首,无声无息地划过他的心。

那一夜,她温顺中带着几分灵动,柔美之余却隐隐透着些许孤傲,叫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主,

“皇上,柔贵人昨夜侍寝之后,是否需再送些赏赐?”苏培盛轻声问道,打破了这片静谧。

胤禛闻言,放下笔,目光微微凝起,低沉而冷静地答道:“不必。”

苏培盛心中微怔——侍寝过后的赏赐,本该是宫中惯例,皇上竟未打算继续抬举柔贵人?

他不敢多问,只是垂首退至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候命。

胤禛却并未立刻拿起奏折,而是起身缓缓走到窗边。

秋风透过窗棂灌入,微凉的寒意掠过他的面庞,似乎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负手而立,目光深沉,低声喃喃:“柔则……你到底是谁?”

胤禛闭上眼,脑中浮现出柔则的面容——那张脸,似乎与谁极为相像,却又说不上是何处熟悉。

她的举止温婉,却隐隐透着一股自矜的冷意,既不像是后宫中常见的娇柔女子,也不像那些满怀心机的妃嫔。

她的从容与疏离,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

“昨夜,她并未刻意取悦,也未显露过多贪念。这样的女人,想要的是什么?”他低声自问。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柔则不似表面那般简单。她身上那股若即若离的气质,让他从心底里感到熟悉又陌生。

就在胤禛深思之时,养心殿外的苏培盛目光闪动,心中暗暗琢磨着皇上的反应。

柔贵人虽得宠,但皇上既未赐赏,显然并未将她放在心上。这柔贵人的宠幸,究竟能持续多久?

胤禛站在窗前,凝视着夜幕中的一轮冷月,眉间渐渐拢起——柔则的出现,似乎在他心中打开了某种被封存已久的情感,但这情感的背后,究竟是宠爱,还是疑虑?

钟粹宫中,柔则端坐在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她那张娇艳如花的面容,却又多了一丝冷漠与清明。

绿绮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主,皇上并未赐下赏赐……”

柔则微微一笑,抬手拿过一支玉簪,缓缓插入发间,语气中带着几分从容:“赏赐,不过是一场虚妄的表象。皇上不赏,未必是不喜;赏了,也未必是真爱。”

绿绮低头不语,却忍不住为自家主子感到几分不平:“小主昨夜伺候得如此周到,竟连一点表示都没有,皇上未免……”

“绿绮!”柔则轻声打断,目光如水,却隐隐透着一丝警告,“切记,后宫之中,不要将自己的情绪置于明面。”

绿绮忙低头认错:“奴婢失言。”

柔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微扬,却不带一丝温度:“皇上的反应,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柔贵人不过是我眼下的身份,宠爱于我而言,不过是一把双刃剑。”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绿绮,语气忽然冷了几分:“记住,真正的权势,不是靠一夜侍寝换来的。”

绿绮低声应是,心中却隐隐觉得,她的主子,似乎比其他妃嫔多了一份深不可测的东西。

与此同时,延庆殿内,端嫔齐月宾正听着吉祥的禀报。

“娘娘,柔贵人昨夜侍寝,但皇上今早并未赐赏。”吉祥小声说道,神色中隐隐带着几分疑虑。

端嫔闻言,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目光深邃:“他没有赏赐,反倒更让本宫放心。”

吉祥一愣,不解地问:“娘娘为何这般说?”

端嫔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声音淡然却透着锋芒:“皇上宠爱一个女人,最忌讳的,便是过分。柔则初得宠,若立刻得到厚赏,只会成为众矢之的。现在,他不赏,反而替她解了围。”

吉祥微微颔首,却还是忍不住问:“那柔贵人是否会因此心生不满?”

端嫔轻轻一笑,目光透过窗外的薄雾,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若她是个聪明人,就会明白,后宫的争斗,不是靠一时的宠爱来决定胜负的。柔则这一点,比其他妃嫔聪慧得多。”

“柔则……你的聪明,或许能助你暂时立足,但聪明过了头,就未必是福。”她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一丝隐隐的警告。

柔则昨夜的侍寝,仿佛投下了一颗石子,搅动了整个后宫的平静表面。

各宫妃嫔反应不一,暗流汹涌。

而柔则心知,她已然站在风口浪尖。

面对众人窥伺的目光与潜藏的杀机,她却从容不迫,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她必将握住自己的命运,站在权力的巅峰!

柔则的名字,注定在这个后宫中引起一场风暴,而胤禛心中的一丝异样,也成为了这场风暴的源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