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清冷,却透着掷地有声的笃定。
她轻轻一笑,眼中却透着冷意:这后宫之争,她并未打算安于现状。今日的侍寝,只是她第一步。
延禧宫,富察·婉仪听到翻牌子的消息时,正在临窗抚琴。
纤细的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曲调悠扬而孤寂。
云卉匆匆进来,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小主,柔贵人……今晚侍寝。”
富察·婉仪抬眼,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
她手下的琴音忽然顿住,叹了口气,幽幽问道:“可是皇上亲自翻的牌子?”
云卉点头:“是敬事房总管徐公公亲自宣的旨意。”
富察·婉仪低低一笑,她慢慢起身,走到妆台前,静静看着镜中那张清丽的脸。
那脸庞依旧动人,但眼神中已然失去了初入宫时的稚嫩。
她缓缓地开口:“云卉,你说,若一个人能被记起是好事,还是坏事?”
云卉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只得低头道:“小主,能得皇上临幸,自然是好事。”
富察·婉仪却笑得意味深长:“可这后宫里,有多少人因‘好事’丧命?”
她声音不高,却叫人听得发寒。
长春宫内,齐嫔端坐在床榻边,双手轻轻摩挲着腹部,目光透过窗外望向远处的天际。
“皇上翻的是乌拉那拉·柔则的牌子吗?”齐嫔低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些许不屑与冷意。
身旁的侍女翠果轻轻点头,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娘娘。柔贵人刚进宫没多久,就能得到此等恩宠,确实是令人惊讶。”
齐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中带着几分嘲弄:“惊讶?不过是一颗试探的棋子罢了。她第一个被选中,未必是福。”
翠果轻声附和:“娘娘所言极是。新晋妃嫔虽有些得意,但后宫从来都不是单凭侍寝就能站稳脚跟的地方。”
“柔则第一个侍寝,你怎么看?”齐嫔声音冷淡,带着几分不屑,看着曹琴默。
曹琴默低声道:“娘娘,柔贵人初入宫便获此殊荣,后宫必然人人妒忌。但她毕竟根基浅薄,未必能翻出什么风浪。”
齐嫔冷笑一声,将茶盏放下:“根基浅薄,才更容易被人推上前台。她的恩宠来得太快,未必是福。”
曹琴默垂首不语,却听齐嫔继续说道:“去查一查她的宫人,尤其是钟粹宫中最近出入的动静。我要知道,她的恩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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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贵人点头应下,没有再说话,目光深沉,仿佛在筹谋着什么。
与此同时,宜修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串沉香佛珠。
她的目光落在夜幕下的宫墙上,眉间一片清冷。
“皇上翻了柔则的牌子,这倒是有趣。”她声音轻缓,却带着几分讥讽。
“我这个妹妹,还真是不简单,她第一个侍寝,说是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她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几分嘲弄。
剪秋低声问:“娘娘,那我们是否要采取行动?”
宜修摇了摇头,嘴角微扬:“不急。让她们先自乱阵脚。本宫只需坐山观虎斗,等待最好的时机。”
她目光转向远处的天际,声音低沉却坚定:“后宫的局势,才刚刚开始,柔则不过是一颗试探的棋子。本宫要看的是,这棋局究竟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钟粹宫内,纱幔垂落,熏香袅袅。
柔则静静地立于浴桶中,水中漂浮着花瓣,清香四溢,蒸汽氤氲间,她的肌肤愈显白皙如玉。
绿绮手捧绣巾,柔声道:“小主,已经时辰到了,您该更衣了。”
柔则闭上眼,微微颔首。
两位侍寝嬷嬷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身体,随后取来一件羽毛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那大氅触手柔软,却轻若无物,将柔则纤细玲珑的曲线勾勒得若隐若现。
嬷嬷低声叮嘱:“小主,养心殿非寻常之地,万不可有丝毫失仪。初次侍寝,要将皇上伺候得舒心。”
柔则淡淡一笑,眼中却波澜不惊:“嬷嬷尽管放心,柔则知道分寸。”
夜色深沉,四周一片静谧。
几名小太监抬着被羽毛大氅包裹的柔则,匆匆向养心殿行去。
敬事房总管徐进良领头,他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如同走在无形的刀尖上。
到达养心殿后,徐进良轻声叮嘱:“切记,万不可发出一点声响,扰了皇上的清净。”
小太监们齐齐低头称是,将肩上的软榻稳稳放下后,便悄然退到门外守候。
柔则从羽毛大氅中缓缓起身,乌发如瀑,滑落至腰间,灯光映照下,她的肌肤仿佛笼着一层微光。
她赤足踩在绣有金龙的地毯上,步步生莲,眼中蕴含柔情,如一朵初绽的花,带着点点朝露。
“皇上……”柔则轻唤,声音低柔,带着一丝娇媚,却不失清雅。
胤禛靠在榻上休憩,闻声抬眸。
灯光映照下,柔则的身影如烟如雾,柔美而朦胧。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面容,心中微微一震——这张脸,为何让他觉得如此熟悉?
那熟悉之感,就如同春日午后忽然刮起的凉风,拂过他的心湖,却未激起多少涟漪。
胤禛语气平静:“过来。”
柔则缓缓跪下,款款靠近榻边,她的目光微垂,长睫轻颤,柔美的面庞透着一丝羞怯,却又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几分亲近与顺从。
她的每一步都如经过精心设计,却偏偏显得自然无比。
柔则低低一笑,柔声回道:“能伺候皇上,是臣妾的福气。”
胤禛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深邃而冷静。
他本以为柔则不过是又一位依靠容貌入选的妃嫔,但眼前这女子的神情却令人捉摸不透。
她的娇媚中带着一丝疏离,那种若即若离的矛盾感,这种感觉令他一阵恍惚,似有若无的疑虑掠过心头。
寝殿外,徐进良静静守候。
他抬眼看了看时间,低声吩咐:“再等片刻。”
小太监们皆低头站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殿内,时间在无声中缓缓流逝。
柔则从容不迫,将每一个细节处理得恰到好处。
她既未过分依赖娇媚姿态取宠,也未显得过于冷淡疏离。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冒犯,又让人难以忽视她的存在。
胤禛坐起身,看着柔则从榻边轻轻退下,将重新将自己裹入羽毛大氅中。
他的目光中有些许探究,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柔则被小太监抬回钟粹宫时,徐进良轻手轻脚地进入养心殿,垂首问道:“皇上,柔贵人,是否留?”
胤禛略一沉思,目光清冷:“不留。”
徐进良点头称是,随即吩咐侍寝嬷嬷前往钟粹宫,为柔则进行清理。
钟粹宫中,柔则刚被放下,嬷嬷便立刻上前,吩咐侍女绿绮扶着柔则坐下。
嬷嬷手法娴熟地按摩柔则的后股穴,以排出皇上的龙精,确保不留任何隐患。
绿绮不解地低声问:“嬷嬷,这般小心,是否太过了些?”
嬷嬷冷哼一声:“规矩便是规矩,后宫之中,半点错不得。更何况,柔贵人初得宠,皇后娘娘正盯着,任何疏漏都是祸端。”
柔则静静坐着,面上带着一抹浅笑,目光却冷如寒霜。
“嬷嬷多虑了。”她轻声开口,语调平和,“柔则自知,这宠爱不过一夜,后宫之中,有多少人盼着看我出错?我又怎敢不守规矩。”
小主,
嬷嬷点点头,面上多了几分满意:“贵人明白就好。”
绿绮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主,您辛苦了一夜,要不要用点补汤?”
柔则摇头,低声道:“不必。今晚,我要静一静。”
待宫人们退下后,柔则倚在软榻上,闭目思索。
胤禛的态度虽不冷淡,却也没有过多的温情,这种克制,才是最危险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这后宫,是战场。我第一步已经走出,接下来……便看谁能笑到最后。”
翌日清晨,柔则刚刚醒来。
她坐在妆台前,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昨夜的一切表现恰到好处,却并未因此感到欣慰。
绿绮捧着一只锦盒进来,低声道:“小主,齐嫔娘娘送来了一套金玉钗环,说是祝贺您得宠。”
柔则眸色微凝,打开锦盒,瞥了一眼,唇角微扬,眼中却多了一丝复杂的冷意:“齐嫔倒是好心,我侍寝后连皇上皇后都还未赐物,她倒先来送上了礼。”
绿绮低声道:“小主,齐嫔这是在向您示好,还是另有所图?”
柔则的目光微微一冷,将锦盒合上:“她如今怀着皇子的身孕,自然不愿多树敌人。送我礼物,不过是想让我表明立场。可惜,她选错了人。”
绿绮听出话中深意,连忙低声问:“小主,您的意思是……”
柔则轻声道:“告诉她,我心领了,但皇上御赐的东西尚未用完,这份厚礼,实在无法消受。”
绿绮一怔,旋即低声应是。
柔则知道,齐嫔送礼,是为了拉拢自己,低声喃喃:“齐嫔,你的好意,我岂能轻易领受?越是接近权力的漩涡,越不能轻易站队。”
她看向窗外晨光熹微,心中暗暗思忖:后宫这盘棋局,才刚刚开始。而我,定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她刚刚得宠,尚未彻底站稳脚跟,绝不能因一时之利而误入危险的泥沼。
“绿萝,为我梳妆吧,今日要早些去向皇后娘娘请安。”柔则转过身做到妆镜前。
坤宁宫内,暮雪正在为皇后毓荣茵梳妆,毓荣茵正在听千鸢汇报昨日之事。
“娘娘,柔贵人侍寝一事,一切顺利。齐嫔派人去送礼,柔贵人推辞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