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用眼瞄了一圈,见周遭无人,便将嘴凑在贾蓉耳边嘀咕:
“这可是疯了?
咱们好端端的贾家,一门双公,家大业大,还在乎这几个银子啊?
再说了,祖宗存下的银子,不就是给儿孙花的?存着留着做什么?
这府里谁不是贾家的子孙?谁有本事能啃两口就啃两口呗,倒要他来管?”
越说越是不忿,便撇着嘴怂恿贾蓉:
“他有本事,怎么不去先管管他自己家里的母老虎?那个婆娘,才是个心狠手辣的监守自盗高手呢。
这几年她管了荣府管宁府,哪边不是四下里捞银子?
要说这府里聚敛钱财、中饱私囊的大蛀虫,谁比得过她?
这府里想求她办事的,谁不得先去给她送礼送钱?反正她皮厚心狠,人家送什么,她就照单全收什么,八下里伸手,收礼收得心安理得。
等人家把东西和钱都送足了,她一个推脱,说事情是老太太、太太顶定下的,就昧心把好处全吃了。
就这些,咱们还没说她在外头包揽诉讼的事情呢。
蓉哥,我这样的也就罢了,像蓉哥这样正经长子嫡孙,日后必定就是贾氏宗族的族长,贾家人都得听你的。
不是我说,就咱们兄弟知道琏二叔屋里那个人的短处,都一把子一把子的,咱们倒要怕他?
既然能拿捏住琏二婶子,难道还怕琏二叔那个纸糊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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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和贾蔷从小一道儿长大,二人又都是处世圆滑、善于钻营的性子,脾性比亲兄弟还像亲兄弟。
只不过贾蔷生得比贾蓉更加风流俊俏,因此更得贾珍的宠爱。
相比之下,贾珍对亲儿子贾蓉,反倒是稍不如意非打即骂,管儿子管得着三不着两的。
眼见得贾珍各种随意偏心,贾蓉也只能逆来顺受而已。
而且贾蔷又从小就是个极有城府的性子,心中总有许多盘算。
他虽然得了贾珍的许多关照,却唯恐因此被贾蓉嫉妒,便愈发不惜一切曲意逢迎贾蓉。
好在贾蓉也和其父贾珍一样风流成性,男女通吃,很快便与贾蔷兄弟二人亲热非比寻常,弄得贾蓉对媳妇秦可卿还没有对贾蔷的兴趣大。
甚至兄弟二人时常同榻彻夜交流得太过投入,以至于让贾蓉都忘了自己房中还有娇妻这件事。秦可卿生病,贾蓉也并不太走心;秦可卿横死,贾蓉也并未如何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