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也是糊涂不懂事,念书不上进,白白把自己给耽搁了。
如今我眼瞧着就十九了,若这时候再重新拿起书本来读四书,少说也得三年才能考下秀才来,还不知几时才能中个举人呢。
且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未必是能静心念书的材料,倒不如安安心心谋个差事做些事情,一来能好好奉养我母亲,二来,我这几年在外头学来的人情世故也用得上。”
贾琏听得心里越发喜欢。
这是一个能给自己找准定位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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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贾琏不是那种凭别人几句话就能轻易相信的人,他需要花时间,亲自观察贾芸的实际行动——这种洞悉人情世故,又聪明能干的人,一旦得了上升的机会,到底还能不能坚守他的良善品质,这是个问题。
“既如此,我也有意叫你过来帮我做事。
只是我先要跟你说明白,贾家换了我做家主,改弦更张,自然要换了新规矩。
你方才说这府里原来那些‘一味只好体面,不知俭省谋划’的做派,正是我要改的。
头前儿的许多‘藏掖’、‘孝敬’,到我这里可就不许了。在我手底下,只能踏踏实实挣月钱,做得好,我自然有赏,自然叫他过得体面;若跟我这里两面三刀耍心眼,我也不跟他客气。”
贾芸闻言,立刻磕头道:
“我能够踏踏实实做事,只求二叔赏我个机会,我必不教二叔失望。若我两面三刀,教我不得好死。”
贾琏上前扶起贾芸:
“那你就在这府里跟着我做事吧,一个月给你五两银子的月钱,若不够使的,就主动张口跟我说话。”
“够使了,这一年下来,就是六十两银子。”贾芸喜出望外,“我母亲持家勤俭,人口也少,房子又是我父亲留下的,一年下来也花不了十三四两。余下的,都是能存下的。这是个长久营生,比发一注子财倒更长远。”
贾琏笑道: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以后做得好,我教你帮我管家。”
贾芸一听这话,喜得无可无不可,跪下连连磕头道:
“能跟着二叔多长长见识,侄儿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求二叔提携,侄儿必定是个靠得住的,只要二叔一句话,侄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贾琏心道:
若能用贾芸来替赖大,自己的许多措施,就更好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