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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你想了不少,这些话你跟你母亲都说了?”
贾芸摇头道:
“后面这些话,我并不曾和我母亲说。
她整日操劳,就连夜里还要捻线织布,我不能让她老人家过些好日子,已经惭愧得很,有些话我只能憋住不说,也省得他老人家生气担心。”
“那你这么说给我,就不怕我不爱听?”
听了贾琏这话,聪明如贾芸,心下已经明白了贾琏是听下了自己这几句话,干脆抬起头道:
“那日我母亲回家和我说,十天后来见琏二叔,二叔要看看我还能不能信任使用。
我想着,若是我不把心里话都说给二叔,那就必是不能信任的;若是我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给二叔,二叔觉着不中听,那也只是我‘不中用’而已,倒比‘不能信任’更还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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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让贾琏都佩服。
谁说贾家的后人都是废物?
你瞧瞧这个贾芸,自强不息,聪明伶俐,不就已经到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程度?
这样的人,贾家竟然没人能慧眼识珠,只让他去盯着人挖坑种树?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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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一笑:
“行,你这话说的,能信任。至于中用不中用,还得做些事我瞧瞧。
在此之前,我先问一句,你想不想读书考科举?
你若想考,就跟我说,我给你拿银子让你读书去。”
这样的人,要是考科举进官场,也是个人物啊。
贾芸低头仔细想了一阵,才摇头道:
“考科举当官,自然是好事,可未必是我的路。
头些年我爹还在世的时候,我也在咱们家学里念了三年书,《诗经》也背过,《论语》也学了,等念到《中庸》的时候,我就不爱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