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安语气凝重,“江公子为何执意要看我们的婚书?难不成你看上我的夫人了?”
“那倒没有。”江鹤川道,“我不过是想看你有没有撒谎罢了。”
段亦安沉吟不语。
迟非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场面顿时陷入了僵局。
云扶雪来到江鹤川的身旁,甜声道:
“鹤川哥哥,你往年夺了冠,皆没有讨要重要宝物,要不把这个机会给他们吧?人命关天,他们还赶着回去救人。”
江鹤川眼皮也不抬,语气是一贯的狂傲,“雪儿妹妹若再说一句,往后我可不让你再踏进雪园一步。”
“既然你把这称为雪园,我为何不能来?”云扶雪皱眉。
“你不是她。”江鹤川言简意赅。
云扶雪脸色微变,“可爹爹与娘亲都说我是真的云扶雪,你为何说我不是?”
“我与她相处了几年,我能不知道她的性子?”江鹤川低嗤,“虽说族长与夫人认定你是亲生女儿,但我不认你这个青梅竹马。”
“呜呜呜,我讨厌你……”云扶雪眼眶泛红,哭着跑了出去。
迟非晚下意识想去追,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江公子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江鹤川冷眸凝着她,忽然来了雅致,“那你便留下来当我的贴身丫鬟吧。”
段亦安顿时出了声,“不行,她手上有伤,伺候不了你,若你想要人伺候,我倒是可以。”
江鹤川轻轻地“啧”了一声,“你夫人都还没说话呢,你急什么?”
“我可以答应你。”迟非晚点头。
她伤势好很多了。
端茶倒水应当不成问题。
“晚晚!”段亦安神色冷沉,尾音捎上了愠怒。
“我必须要得到生死蛊。”迟非晚眼神决然。
何况他们本就不是夫妻。
她去给别的男子端茶倒水也并非有失妇道。
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该轻易放弃。
枝枝还等她拿生死蛊回去救命。
段亦安沉默片刻,终是退了一步,“我不阻止你留下,我会陪着你。”
江鹤川眉骨微扬,“你自是不能留下。”
“你让我同意夫人与你独处一室?我身为一个男子,怎能做出如此窝囊之事?”段亦安墨黑的眸底燃着熊熊烈火。
脸色更是一寸寸往下沉冷。
江鹤川唇间溢出一道冷笑,“你既然没有能力得到生死蛊,便没有资格去阻拦她。”
段亦安的拳头不由攥紧。
迟非晚眸光划过段亦安,“你回去吧。”
段亦安巍然不动。
“我们本就不是夫妻,你走吧。”迟非晚道,“我很感谢你能带我来此,我们此前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了。”
江鹤川听到此话倒没有感到意外。
他突如其来的兴致就是要让他们原形毕露。
更想助此女子逃离对方的魔爪。
待给了她生死蛊,还会送她悄然离开。
他能做到这个地步,许是因为此女子的眼睛与她眼睛尤为相似吧。
僵在原地许久的段亦安眸底尽是沉痛之色,他知道她在利用自己。
他也心甘情愿让她利用。
也知道会到这一步。
可当真正面对时,心就像被撕裂了般,疼痛难耐。
段亦安薄唇翕动,“待明天拿了生死蛊,我会与你一起离开山庄。”
迟非晚未及拒绝,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眨眼间便消失在她的眼前。
江鹤川眸光落在迟非晚的脸上,细细端详了一番,忽然问道:“你父母可尚在?”
“我自幼便是孤儿。”迟非晚回答。
江鹤川脸色微沉,凝着她看了一瞬,“你身上可有什么重要证物?”
“江公子在怀疑什么?”迟非晚不答反问。
他本是极为冷漠,可转眼却答应了她。
现在又突然问她有没有重要证物。
莫非是怀疑她的身份?
江鹤川眉头凝起,沉声叱道,“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
“我身上曾有一个玉锁。”迟非晚顿了须臾,“只是在前些日子被偷了。”
原主救了那对母女,可她们不懂感激,反而恩将仇报,拿走了原主的玉锁。
她穿过来是想要替原主报仇。
可一直被许多事情耽搁了。
且她也不知道那对母女去了哪里,至今没有线索。
江鹤川倏然从躺椅上站起,鹤发随风而起,几缕落在额间,眼里的狂傲褪去,覆上严肃的神色,“什么形状的玉锁?”
迟非晚神色平静无波地回答,“云朵形状。”
“你可认得偷走你玉锁的母女?”江鹤川眸底有情绪在涌动,嗓音压着浓烈的克制。
迟非晚敛眸,“记不太清了。”
她只是接收了原主的记忆。
脑海并没有出现原主生前经历过那些碎片。
“你再仔细想想。”江鹤川沉声道。
迟非晚联想他此前的一举一动,双眸泛起讶异,“你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