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什么,小祖宗,先别烦我。”山旨往里言所在的方向看去,心中还是惴惴不安,要宣称里言病了不见人似乎是当前最好的选择。可若是——山旨想着想着,他身边的心腹走了过来,表示周边已经安排完毕,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保证里言能安然入睡,不受任何打扰。
他心腹见其少有的焦虑,问道:“上神还有安排吗?”’
“有我再叫你,先去歇着吧。”那人只好离开。藏莨扯着山旨的衣服撒娇,他解释说道:“冷霜花,冷霜花,他定是来说冷霜花的解药的。”
“什么冷霜花啊!!!你这小子,简直要把我的脑袋搅成一团浆糊了。”山旨拽着他向外走去,完全无视藏莨说的任何一句话,转而沉重地说道,“藏莨,族长怕是已经油尽灯枯了。今后的族群怕是要陷入风雨飘摇之中了,这副重担就交到我们手上了,我们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啊。”
藏莨顿时沉默了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话题竟然如此沉重,即便里言早已将四大族群——拾界族、楠涂族、葵软族和钦源族的继承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自己也处于半隐退的状态,但是在其生命力逐渐消散之际,就如同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在某个宁静的夜晚,会默默地逝去。
山旨的手扯着藏莨的,似乎重力将两人连成艰难的步伐,只好在一旁坐下。
“族长,族长带着可以震撼旧秩序的能量降生在这个时代,却被框架层层封锁,究其根本原因在于他甘愿封锁。我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他其实只是拿这些证明自己,心中却没有一个想要证明给任何人看的准备。藏莨,族长——”说着说着,山旨哽咽不止,他啜泣难以自持。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闹了。”藏莨向其保证,“上神别哭,我不闹了,我以后听你的。”
藏莨不禁鼻尖发酸,他看到里言诸多幼稚的行为,背后都是山旨的包容,然而作为成年人的山旨,一直都疲惫不堪,也会在某个瞬间如现在一般崩溃。藏莨即使如此体谅山旨,还出言安慰,但他心中更多的还是想着门外的云景殊。那位被平衡族法术摧残至残,又被银鸦族遗弃的殿下,就在门口。藏莨坚信他必定是带着足以作为交换条件的筹码前来的。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殿下来说,此刻必然是怀着坚定的决心,否则不会来到这里。
以他在拾界族这些日子学到的东西和掌握的信息,他快速推断出冷霜花,云景殊必定是带着冷霜花来的。是要下咒还是解咒——一瞬间,藏莨也犹豫起来,或许他就是来灭门的也未可知。在里言和山旨的庇护中,自己成长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或许正要在拾界族身上,设下冷霜花,以此作为威胁。
山旨发泄情绪过后显得冷静许多,他叫来心腹吩咐了族内几件大事,要其增派人手看着未熙的动向等等。他缓缓地看向藏莨,说道:“你适才说的什么,我没听到。”
藏莨愣了一下,他不敢过于武断,只说:“或许,云景殊殿下,是有关冷霜花而来。”
山旨点点头,说道:“黑色太黑。明日再见他。”
“不尊重荒界殿下,也是罪名一条。”藏莨说道。
山旨哈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