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和演风竟然打起来了?”里言仿若想起了什么,遽然抬头望向那无垠漆黑的天空,“如此一来,岂不是正中了灵康的下怀?不过演风向来行事全凭个人好恶,或许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吧。但无论怎样,灵康为其女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以卵击石,斗不过七术才是最终的结局。白界和兽界的地界联结被切断,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灵康啊灵康,你机关算尽,却还是保不住你的女儿,无能到让她去冒险。若是当初西月肯听我一言,又怎会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山旨,你说,此时此刻七术在想些什么,他又会如何应对呢?”
山旨略有失望,他站了起来,但凡要具体到具体的疼痛之处,里言总要将其掩盖起来。一次一次又一次,山旨在其的变卦中伤痕累累,里言一直求深厚感情,在文玖逝之后一直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而不自知。
里言深沉的眼眸缓缓落下,“山旨,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这个恶毒的世界,我要其混乱,要它走向覆灭。但我斗争那么久,直至今日,似乎,一切只是为了对抗七术。当初我为了卞冬做的筹谋在他眼中变成恶毒,可我也只是个苦苦追寻爱意的人。我应该在卞冬逝世之时随她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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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言依旧无视山旨的情绪,他的心智已然完全降下,仿佛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坚硬的壳中。“他放弃了能量和权力,将决策和权力拱手让人,以此迫使某些人迅速做出抉择。他做了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我突然间茫然失措,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山旨,我其实也如坠云雾,摸不清自己的内心。我只是一个可悲的人,七术强逼我承认自己是个恶人,可为何我已成为众人眼中的恶人,却依然过得如坐针毡?”
山旨失望至极,他需要一点时间去缓冲。但门外他心腹疾步赶来,带来了一个不让其喘息的机会——四殿下云景殊在偏门求见。
“蛇皇殿下?”
山旨有些惊讶,这个时间点他还能随意走动吗?或许不应该从走动这边去思考,而是思考让他进来,对拾界族而言最坏的结果是什么。里言却道:“让他进来。”
“族长,稍等片刻。”
“我不想等了。”里言将眼泪擦掉。山旨见此只好亲自去接,一来走步快慢可以自己掌握,二来即便是去慢了,自己作为拾界族下一个任族长亲自去接,也算是功盖相抵,大家笑笑置之便好。要扯着这个说个没完,那必定也是来者不善。但按说,云山觅用漆饶木解决了金墙危机,银鸦已经落在云山觅的手中,如今来登门的云景殊作为一个空壳殿下——不,他毕竟是蛇皇族,他体内蕴含着剧毒——
他走着走着忽然掉转头,山旨快速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他是一个绝对称职的族长候选人,他少有的怒道:“不行,他可能是来暗杀族长的。即便是我猜错了,忽然的登门拜访又走的是偏门,实在是,百害无一利。并且,以族长现在的状态要和任何人谈论也必定是吃亏的。”
山旨觉得双腿像被千万根钢针同时猛刺一般,刺痛难忍,他刚走回去,就看见里言趴在栏杆上,已经进入了梦乡。藏莨如鬼魅一般,从黑暗中的假山石上突然跳了出来,这可把山旨吓得失声大叫,叫声却又突然止住——他生怕吵醒里言。“你这家伙!!!”山旨怒发冲冠,他从未如此愤怒,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打在藏莨的肩膀上。
藏莨捂着手臂,并无喊冤,他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说道:“我都听到了,让我去会会他。”
“不成!”山旨眼神凌厉,示意周围的人迅速安排里言就地休息,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一边扯着藏莨往外走,一边怒吼,“你这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的话语中蕴含的掌力,远不如下意识要打人的冲动强烈。藏莨在暗处将他的焦虑尽收眼底,依然不依不饶地说:“上神让我去会会。”
“不成不成不成!!!你懂什么!”山旨皱起眉头,或许是情绪变化过多,他感觉脑子昏昏的,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居然忘记了,想做的事情要吩咐的事情似乎也卡在某一瞬间。正是苦闷的时候,藏莨说道:“上神不知道,景殊殿下定是来送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