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蚕眼看着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但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他身旁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能言善辩!
云山觅这次转身离去时没有丝毫留恋不舍、想要回头的意思,这使得柏蚕心里猛地一沉,并大声喊道:“二殿下!您因为您的孤僻和无知已经将最好的开山机会毁掉了。“
山觅停下脚步,肝胆剧烈地发疼。大雪纷纷,将三人的头发染白。绿庭听此,轻声道:“殿下,柏蚕像是要与你谈合作。”
绿庭心里审视着这种局势下,不管谈论什么事情自己都会处于下风,但山觅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如果权力取决于所能掌控的资源多少,那漆饶木绝对算得上是云山觅手中最重要的一张王牌。在荒界还未能进行权力集结,完全划分清楚之时,一记重创能将一切的声音抹平,重新附上自己希望听到的声音。就像柏蚕说的那样,最佳的开山时机已然错过了。以后就算还有机会重新尝试开山,也会因为无尽的反噬致使身体不堪重负、漆饶木逐渐枯萎而让能量不断散失。
再加上来自他人的阻挠以及沉重的心理压力等各种因素影响,这无疑会让他们走上一条十分顺利的下坡路。
荒界内外风起云涌、局势动荡不安,有的人为了争夺资源与利益打得头破血流、不可开交;有的人则坚守城池,试图维护一方安宁……但无论如何,这种混乱局面都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最终总会找到一个相对稳定且平衡的临界点。在这动荡时期里,人们往往会做出一些平时难以想象或理解的行为,但这些行为本身并不重要。当动荡结束后,还妄图将世界重归动荡,会被冠名为恶魔。“恶魔”这个称号并非仅仅停留在口头上作为一种称谓那么简单。当道德伦理对其展开严厉谴责以及他们失去所有权力控制时——恶魔将殉葬旧世界。
“山神族作为上古族群之一,断不会看着你将山脉移动将山骨折断,他们上百万年与山脉签订的契约,除非山脉本身无人能够撼动。”柏蚕说道,“可老朽认为二殿下您与山神族之间的搏斗并非必要,山神族还有数不清的人会用自己的命将山脉稳住,直至您死亡。”
“要我去求别人?求平衡云花声?去那个落野西月?”山觅猛地转头,他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看向柏蚕,“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绿庭被他狠狠地推开,身体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跟。此刻的云山觅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双眼赤红,面目狰狞,活脱脱就是一只凶猛的野兽。然而绿庭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尽管胸口传来阵阵剧痛,但他依然坚定地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肯向前挪动。因为他心里清楚,此时此刻必须保持冷静和警惕,稍有不慎就可能让局势失控。绿庭紧紧握起拳头,暗自告诉自己绝不能感情用事。他要做的是成为云山觅最坚实的后盾,为其谋取最大化的利益。
掌握在手中的利益。
不为面前这个赏识自己的人,也会为漆饶族不成为下一个花神族,做一点力所能及。
“有人天生可以做这一切却不愿意去做,这叫淡然。有人能力不足却努力要去完成,被叫做蠢材。为什么?为什么?我以为我不争不抢,不骄不躁父亲就能看到我,全天下都会看到我。最终得到的就是被所有人的无视。我主动请缨镇守宣渊,证明自己的作用,权力我不敢奢望,可为何我品行并无污点,要被冠以污名被困居于此三十年!!!我最在意的东西早就被毁了,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在这里无尽的时光中,我看着漆饶木一寸一寸长大,我明白了,只要我让步,我让别人来干涉我的人生,我永远都是卑劣的。我不能求别人的关切,不能要求别人做任何事情,我如何之于父亲而言,于荒界而言并不重要。我原本也可以是我。我以为我有用,原来我最没用。”山觅跪倒在地上,他颤抖不止,疼痛导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面部肌肉抽搐不断,他张开嘴巴试图让脸上的抽搐减弱,减轻疼痛。
柏蚕没有预料到山觅如此大的反应,但他任就故意刺激山觅,说道:“荣坛山一旦落地,不论是在何处,你可知它所携带的能量石能量对于毫无法术修为之人而言,是一种多么大的伤害吗?你若不在乎生灵,也要想想你的母亲,毫无法术根基的母亲,是否会死在你的成功开山之中?”
云山觅手边却抓着一把寒锋腰刀,他将刀鞘拔开,一刀一刀刺进土壤里边,哭喊着似乎要找寻什么,“我不明白,我不像大哥文玖那般武断,不像三弟那般懦弱,不像四弟那般孱弱,不像花声那般犹豫,为何我不是我?为何我做到最好了,还有人对我指手画脚?我母亲不会受伤的,我已经安排人保护她了。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冠一个像是为了我好的名义,谈你的条件,说出你的筹码。”
云山觅猛地抬头,他将腰刀指向柏蚕,柏蚕节节后退,心中已经将不安写满脸上。“说啊!说你拿什么和我交换,我没有做错!为何承受一切的人是我!为何你还要来对我冷嘲热讽?奴会法师族,我会让你们所有族群都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