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之间俯瞰之下,或许也会因此发笑,天神一键开启灾难,却不知为何目的。
命运轮回将人抛弃之时是不会打招呼的,手中掌握能量之人也不会告诉你我要毁天灭地,他们静悄悄又忽然袭来,死在其中的人,称之为活该,称之为无能。
夜深天高,冷月倒悬。
急促寒风穿梭在参天乔木之中,回旋回旋,交错交错。
森林中随之而起的低吼愈演愈烈,常绿阔叶因此被中伤掉落,弥漫着树木受伤的气味。浓烈之处酸楚不定,闻之双泪簌簌流下。琴声再度响起,优雅不再,浓厚的声音像是一把未开刃的长刀,一顿一顿冲击着林木,试图将林木折中砍断。
当初种植之时有意为之,要将能量汇聚一处,非圆心位置不可。云山觅身处树林正中央,四周的漆饶木高耸入云,宛如一群威武雄壮的战士般将他紧紧地环绕其中,一层又一层。这些漆饶木高大而挺拔,它们的树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浓密的绿色天幕。
在宣渊之上,漆饶木茂密成林,而在其下方,则略微透出一丝微弱的荧光。云山觅的脸上满是汗水,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半个身躯伏在那张古朴厚实的古琴上,嘴角还有鲜血流出,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原本厚质古朴的琴上跳动着小小的斑点,时隐时现。
风过林间,又带来一阵寒意,不知是寒冷还是疼痛带来的冲击,在云山觅身上的紧绷并未半点消失。他微微抬起头,他看不到月亮,但清冷的月光照在脸上,照在鲜红的血液中,他泪水又止不住流下。疼痛带来的泪水也顺着一道,失败并不是可怕的,怕是另有其事。绿庭从远方赶来,顾不得浑身的寒冷,他劝解道:“殿下,先休息一下。”他扶着山觅起来,他手脚极快,一掌不轻不重的拍在山觅后背上,这样的法术能暂时舒缓体内的疼痛。
一阵阵舒缓的温暖从绿庭的掌心传来,云山觅渐渐地恢复过来一点,他略犹豫,问道:“母亲那边如何了?”
“殿下。”绿庭有所动摇,“请您相信红莲可以保护好她,不必再以此分心。”
山觅仰头看向天空,一片宝蓝,静谧,又寒冷。雪花悄悄地又落下,不需半刻钟,这一片消融露出的赭黄大地又会白茫茫一片,连带着深绿一片的森林也会再度被染上颜色。等下一个明天,是否出现晴空,是否能回暖,将一切恢复原样。
此时此刻的山觅只好回忆在此之前,为何会遭受到巨大的反抗之力。
漆饶木树冠发出荧荧之光,漆饶族乃至于整个宣渊三十年汲取的能量就在此处,将其视作为生命有损生命之理,只像泉水一般,毫无形态,随着古琴的引动顺着高处往下,流到古琴周遭。古琴浑然发光,发出的声响越来越醇厚绵长,在山林中叫醒所有沉睡的精灵一般。
古琴由古老的树干承载,不禁也在寒冷中开出一点两点的花朵。鸟儿开始叫唤,昆虫细细碎碎,奇异的景象在山觅手中练织成一段又一段锦缎一般的落在手边。山中玉石抖动不止,万籁刹刹然寂静一片,云山觅闭着双眼,静静地等待山岭给一个回应。
广袤无垠古老的山脉来源于尊者的身子,长百万年不做动弹的身,稍微一个动作,对于世间来说就是翻天覆地的存在。尊者已经陨落,其躯体分派各方,并非不可动弹。直到咔咔几声,山觅猛地站起,他气定于此双手快速拨动琴弦,作为对此的回应。
月初西南冷,天时在一方。我山常孤寂,落地自称云。
(如今寒月就在天边,我在此地感念荣坛山孤苦无依,恳求上天交换一个安稳,一切过错请天地归咎于我,云山觅。)
古老的对话在古琴之间夹杂着,嗡嗡作响,简短的急切的要求迟迟等不到一个清晰的回应。此时山觅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因为承载着这一片土地几乎全部能量,让他手指止不住弯曲颤抖。呼吸像是被压制住一般,他满脸通红,青筋爆出,但他并不会轻易地放弃,这是从未有人走过的路,失败是可预见的,却也不是他首次企图开山掉以轻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