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其中藏着什么算计她的心思。

孟珂看孟琬一直绷着一张脸,忍不住也说了她几句,“琬儿,你也一样,哥哥知道你素来不拘绳墨,可这夫妻之间最要紧的……”

孟琬佯嗔道:“兄长专程来送嫁原来是为了替爹爹教训我?”

“自然不是。”

“那兄长既是来喝喜酒的,多喝几杯才最要紧,教训人的话日后有的是机会说。”

“好,哥哥不说了。”

孟珂从来拿这个妹妹没办法,平日里就算再觉得她任性出格,最后不还是事事都纵着她。

嫁给谢玄稷大抵是她长这么大头一回碰上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事,估计一时接受起来有些困难。

孟珂心底虽对谢玄稷这个妹夫的品行才能颇为认可,可他既拿不准妹妹的心意,也不知道谢玄稷待妻室够不够体贴温存,难免替孟琬的以后担忧。

如今也只盼两人能真的情投意合,琴瑟和鸣,误打误撞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正怎么想着,孟琬已经举起酒杯,莞尔一笑。

孟珂也满上酒,笑道:“那我也再敬你们夫妻一杯。”

酒过三巡,宾客散尽,二人被一群侍女簇拥着送走进洞房。

坐到床帐之中时,孟琬脸颊泛着红晕,眼神迷离,鬓发稍稍有几分松散凌乱。

谢玄稷见状屏退左右,又对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婢女交代道:“给王妃准备一壶醒酒汤。”

孟琬其实不是不能喝酒,只是喝多了容易上脸,看着醉态朦胧,意识却还算是清明。可谢玄稷以为她是真的醉了,立刻攥了个拳头抵住她的后背,不让她睡倒过去。

“孟琬,”谢玄稷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几分警告之意,“别忘了正事。”

孟琬扶着额头,眉目低垂,声音听起来分外慵懒疲乏,“什么?”

谢玄稷从来都是在军营里和将士同吃同住,还是第一次和女子离得这么近。即便有意不侧过头去看她,却也无法忽视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和带着体温的熏香。

他喉结滚动,一时竟觉得坐立难安,蓦地站起身,语气生硬道:“本王有话要问你。”

孟琬心中早有准备,也随着他站了起来,“殿下想问什么?”

“我们在今日之前有没有见过?”

孟琬不假思索道:“没有。”

为了让这个说法更加可信,她又补充道:“殿下有没有见过我,我不知道,可我此前的确只在会真观远远见过一眼殿下,连殿下的脸都没看清。”

“那……”谢玄稷顿了顿,似乎是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过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那我为什么时常会梦见你?”

孟琬一怔。

待回过神来,她不仅觉得困惑,甚至还生出些许怒意。

她当他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还为此提心掉胆多时。不想说出口的竟是这样的诨话,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登徒子!

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子说话便这般随意撩拨,可见平时是怎样的轻佻无礼。

他前世虽是个不折不扣的乱臣贼子,但向来只求权柄,不慕女色。怎么这重活一世不但许多重要的事变了,连人的性情也会变得如此不同?

可是……

又好像有什么还是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