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琬摇了摇头。

不对!

既然他们这辈子没有见过面,那他为什么他会无缘无故纠缠自己?

难不成他们之间的孽缘真就深重到如此地步?

还是说所谓的梦境确有其事?

孟琬的心漏跳了几拍。

谢玄稷敏锐地捕捉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和慌乱,追问道:“你当真没有什么要同本王解释的吗?”

孟琬当然不能再在他面前露怯,反而振振有词道:“妾身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方才也同殿下说了,此前从没有见过殿下。怕是殿下秉性风流,梦里的女子实在太多,糊里糊涂认错了人。殿下说出这样污人清听的话,怎么反倒跟妾身要一个解释?”

她摆出又羞恼又委屈的架势,谢玄稷却不为所动,反唇相讥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能和卫淇暗通款曲,还谋划着大婚当天私奔?”

“要我怎么说殿下才肯相信我和卫淇……”

“我说过,我对你和卫淇的事情丝毫不关心,”谢玄稷无视了她紧蹙的眉头,淡漠道,“先前在母后给我的名单中选定你时,我的确不知你已心有所属。拆散你们二人,实非我的本意,我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孟琬这下是真的弄不明白谢玄稷想干嘛了,只好一言不发,静观其变。

谢玄稷很快又继续说道:“所以你可想清楚了?若你回答得让我满意,我们自可以好聚好散。等过了这个风头,我便给你一封和离书,放你改嫁。”

孟琬眉心动了动。

这个条件对她而言实在有些诱人。

倘若她能拿了和离书回家,那今后便不必再为婚嫁之事劳心伤神,以后跟着舅舅做点买卖,得空时再到北地兄长那里小住,四处游历,那可真是逍遥得不能再逍遥的神仙日子。

可谢玄稷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也不是头脑糊涂不讲道理的人,为什么会因为梦境这样无凭的事情来逼问她?

孟琬思忖片刻,还是小心翼翼试探道:“殿下可否先告诉我都梦到了些什么?哪些是与我有关的?我虽不至我缘何会到殿下梦中,但若是梦中发生的事和现世真有什么关联,又是我寻得着端倪的,我自当为殿下分忧。”

“梦里,你是我的妻子。”他直视着她水波荡漾的眼眸,声音却是微冷的,不带半点情意。

孟琬愣了愣,旋即轻叹一声道:“那这梦倒当真是一点根据也没有。”

前世,她何曾做过他的妻子?

谢玄稷却不以为然,“可你如今不是的确嫁与我为妻了吗?”

“那是殿下以人力强行为之,算不得准。殿下是皇家贵胄,人人都忌惮殿下的身份和权力。要是殿下突然有了什么念头,想竭力促成此事,能有多少是殿下办不成的?”

谢玄稷似乎是被说动了,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眼中又重新浮现起化不开的迷雾。

“不对,”他重复道,“还是不对。”

孟琬在他再一次问出让她难以回答的问题之前,抢先开口截下了他的话:“殿下,我们非要在今晚说这些吗?”

“也不是非要……”

谢玄稷忽然顿住了。

他发觉孟琬很擅长用以退为进的方法牵着他鼻子走。他这人又偏偏吃软不吃硬,好几次都被她用这种温温柔柔的语气唬过去了。

他很不喜欢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

谢玄稷心里憋着一口闷气,不觉已朝孟琬走近了几步,皮笑肉不笑地反将一军道:“王妃说得对,新婚之夜的确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