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久久地抽泣着,终是胡乱地点了头。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姑姑,您放心,我绝不让您受到牵连。”我向江姑姑保证着,二人再也控制不住地抱头痛哭起来。
如江姑姑所言,我们蛰伏了两日后,在第三日的夜间,将阿辞藏在竹篓中,朝着沁雪院匆匆而去。
我甫一推开院门,周重便迅速奔了过来:“夫人!”
“周重,长话短说。”我向他解释道:“你赶快跟在江姑姑身后,装作是她手底下的内侍出宫去,出了宫后立马出城,出了城就再也别回来了。”
我揭开竹篮上的锦布,那小小的人儿正紧紧地闭着双眼,为了以防他在中途会闹,江姑姑在奶水中掺了一点点让他昏睡的药。
我弯腰在他温热的脸颊上亲吻着:“阿辞,娘永远爱你。”
“夫人…”周重红了眼,欲言又止。
“走吧周将军,拖不得了。”江姑姑提醒道:“趁着范大人还在麒麟台与赵国来使宴饮,咱们得动作快些!”
许是为了防备我偷偷潜逃,范雎从阿稷离开以后,整日都逗留在王宫之中。
“周重,你知道的。我心不改,坚如磐石。”我抹去眼尾泪水:“替我照顾好阿辞。”
“属下遵命。”周重拱了手,将欲说的话悉数咽了回去。
我们三人在夜色中疾行到了雨斯门后,我便隐匿在宫门拐角处,看着江姑姑和周重向着宫门口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这么晚了还出宫去,有国相大人的首肯吗!”戍守的士兵一见有人前去,便立刻呵斥着江姑姑和周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由地在心底冷笑,原来范雎如今已是国相大人了,他终归是得到他想要的高位和权柄了。
我的阿冉,又何尝不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老奴是大王身旁的掌事女官,深夜出宫是有要事去替大王打探。”江姑姑不卑不亢地说着,将袖中腰牌递给了那士兵。
那士兵接过去看了看,登时收起了凶恶的嘴脸:“原来是江姑姑您啊,请恕卑职无礼。”
“您有大王的特令,按理说是可以随时随地自行出宫的,可您身后这位内侍…”士兵神色为难:“却是不行的。”
“深夜出行老身岂会不惧,带个防身的内侍有何不妥?”江姑姑驳斥着他。
“是无不妥,可没有国相大人的默许,卑职们不敢乱放人出宫啊。”
“有何不敢的。”江姑姑沉了脸色:“若国相大人到时非要怪罪,自有老身我去向大王陈情,总不会砍了你的脑袋就是!”
“快开宫门!老身事出紧要,无暇与你多费唇舌!”
“姑姑,真的不行啊!”那士兵依旧寸步不让,展臂挡在他们二人身前:“您若是独自出宫,卑职这就替您去开宫门,您若铁定要带着这个内侍,那还是快快请回吧!”
“你!”江姑姑气竭,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心下也跟着急切起来,若错过了今夜的良机,再想出宫就更加困难了!
“守卫大人,国相传了口谕,令你们快些放了江姑姑和这位内侍出宫门。”
正当我们无计可施时,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突然从不远处渐行渐近。
我就着昏暗的宫灯定睛望去,竟是云月。
她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到了江姑姑和周重身边。
我远远地看着周重的身形一顿,后背也禁不住冒出冷汗来。
她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