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孤苦,战场洒血,九死一生,才刚满二十二岁的他,经历了人间太多黑暗苦难,家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或许是暗夜汹涌的大海上,唯一能窥见的天光了,一朝入怀,死生难放。
“是,巴律,你有家了,我在哪儿,你的家就在哪儿。”她从未如此正式回应过他,这是第一次,由她张口,承认两人的家。
“老婆……”男人宽阔胸膛将她紧紧包裹其中,温暖,干燥,踏实,密不透风。
“巴小律,你抱松一点儿,我喘不上来气了。”南溪拍他,“蛮牛一样,勒死我了。”
男人松手,捧着她的小脸嘿嘿傻乐,左亲右亲,怎么都亲不够。
“好了,快开车,英姨还等着我们回去呢,不是说明天就要出境?我晚上约了梁露聚一聚。”
“能带家属吗?”男人现在对这个词分外有好感,南小溪的家属,似乎比仰光军区副司令的头衔更让他身心愉悦。
“不行,我们两个女孩子一起说悄悄话,你一个大男人跟着干什么?”小女人白了他一眼,“乖乖在家待着。”
晚饭,英姨为了庆祝他们领证,特意弄了个仪式,祠堂中门大开,南家嫡出的大小姐,带着她年少有为的英俊丈夫,在南家德高望重的老叔公主持下,上香点蜡,敬告祖先,婚书聘书,全都由老叔公亲手执笔书写,供奉在祠堂供桌上。
丛林喋血的猛兽从未如此紧张,手心发汗,后脊僵硬,每个动作都不敢怠慢,收敛起身上杀伐之气,同南家几位长辈同桌而坐,敬酒回话,礼仪面面俱到。
一顿饭吃完,身上最里面的背心整个被汗浸湿了,跟着猛哥参加东盟扩大会议都面不改色,铮铮铁骨,如今陪着几个白胡子老头,嘴都笑歪了,还得不时起身敬酒,端茶倒水。
没办法,就算是猛哥和谨哥,到了老丈人家里都得换上围裙进厨房干活,自己这才哪儿到哪儿,南家宗族庞大,以后这种场面还多着呢。
他也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娇娇柔柔的小妻子,不仅在南家受尽宠爱,即使在家族里面,也是独一份的地位,领个结婚证都这么大架势,难怪当初南振国去世,谨哥和猛哥那么忙都要来给他撑场面,和她相比,自己这个孤家寡人没被要求入赘就不错了。
不过,只要有南肃之在,南家是不会让他入赘的,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但是对于他来说,南小溪嫁给她还是他嫁给南小溪,没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