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轻移,缓缓逼近林娘子,双眸逼视,那眼底的鄙夷不屑与血光交融,令人不禁浮想联翩。

“可你这无知蝼蚁又怎会知晓,北庭,乃是本王的生父。”此语一出,仿若平地惊雷,震得这方天地都微微颤抖,风云变色。

“不,这绝无可能……绝无可能……”林娘子身形陡然僵住,如遭雷击,杏目圆睁,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听闻长夏之言,只觉五雷轰顶,神色瞬间慌乱如麻,恰似惊弓之鸟。

长夏朱唇轻启,声若寒潭之水,却透着丝丝寒意与威严:“你们妄图将本王生父复活,究竟是何居心?如今四海八荒河清海晏,若想兴风作浪,也得先过本王这一关,莫不是当本王死了?”

林娘子双腿一软,瘫坐于地,双手却下意识地抱紧那颗鲜血淋漓、散发着幽冷气息的头颅,仿若那是她最后的依靠,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与那殷红的血渍形成刺目的对比。

长夏美目含煞,口吻之中既有凛凛威胁,又有蚀骨的厌恶:“林昌守护本王父母之墓多年,此等恩情,本王铭记于心,赐他个痛快,亦是全了往昔情谊。而你,竟屠戮林家镇百位无辜性命,此等恶行,罪不容诛,实乃死有余辜!”

林娘子泪如泉涌,泣不成声,红肿的双眸缓缓扫过院中那堆积如山的黑土,须臾,竟突兀地哑然失笑,笑声中满是绝望与癫狂:“有胆你便杀了我,有种你也斩下我这头颅!也好让我与昌郎在黄泉之下相依相伴,不至孤寂。”

长夏凤目微眯,冷冷睥睨着她,心中对这女子唯有无尽的困惑与厌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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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一介女流,竟深谙邪术,还妄图以北庭为傀儡,操控于股掌之间,其心可诛。神之伟力,浩瀚无垠,即便沦为傀儡,亦有抗衡天界之能,只可惜,届时沦为炮灰、承受这逆天之举恶果的,必将是妖都。

天君治下,怎会容忍三界再陷大乱?

若非被发现,恐怕这林家镇如今的废墟惨状,他日便会是整个妖界的覆灭之景。

“本王不会取你性命,更不会让你有与林昌重逢之机。你二人此生此世,注定阴阳永隔,本王要让你切身体会,作恶的代价!”长夏声色俱厉,衣袂在阴风中瑟瑟飘飞。

林娘子听闻,眼中闪过决绝,莲步疾移,纤手猛地抄起一旁寒光闪烁的匕首,如恶狼扑食般刺向长夏。

刹那间,风云变色,飞沙走石,似天地亦为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所惊。

但奇怪的是,长夏竟然不闪不避,身姿如松,坦然受之。那匕首直直刺入长夏身躯,鲜血瞬间浸染衣衫,恰似一朵红莲于暗夜绽放。

林娘子见状,心中先是一怔,随即被狂怒淹没,娇躯如鬼魅般欺身而上,将长夏扑倒在地。

她双手如铁钳,恶狠狠地将长夏按下,随后猛地拔起匕首,带起一蓬血雾。

鲜血飞溅于周遭残垣断壁之上,似一幅惨烈画卷。

长夏牙关紧咬,凤目瞥向那黑影一闪即逝之处,眸中冷意骤盛,仿若千年玄冰。

说时迟那时快,长夏皓腕轻翻,抬手便稳稳握住林娘子持刀之手。她手上用力,猛然向后一掰,只闻“咔嚓”一声,林娘子腕骨应声而断。

林娘子顿时痛呼出声,声音凄厉,回荡在这破败庭院之中。

她瘫倒在地,如岸上脱水之鱼虾,奋力挣扎却徒劳无功,冷汗如雨,浸湿了额前发丝。

长夏全然不顾身上伤口,鲜血潺潺而流,她缓缓俯身凑近林娘子,朱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似冰刀:“林娘子,一路走好。”

林娘子面露不解之色,似乎仍未明白长夏此举深意,她的气息渐渐微弱,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夏,眼中满是不甘与疑惑。

突然,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仿若汹涌潮水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