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何故那么激动?就因为老陈头的内功吗?”秦朗一人斟一杯茶出言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这位兄弟眼神不错,我是大宋边卒,河北路的边防军。”
“辽狗大举南侵时.我是在河北路天武军下镇北营,当一名都头。”
老者缓缓开始叙述,往事刻骨铭心,所以如电影般历历在目。
他也在赌,赌听完后秦朗能放过他,不再向官府举报,不然他又要恢复颠沛流离的生活。
人呐一旦安定,是一点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
“天武军?”陈二爷满脸诧异。
“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是那支‘不战而溃,软面无力’的天武军。”老者带着自嘲。
“其中有隐情?”秦朗看出了老者的怨气,出言问道。
“隐情?嘿嘿,隐情,终于有人问我天武军有没有隐情了,哈哈哈哈,一个小毛孩子问了,诸位兄弟,你们听到了吗?有人问我们天武军的隐情了!”
老者情绪骤然失控,他撕碎了自己的衣裳,密密麻麻的刀伤箭痕布满了整个苍老的胸膛。
“咸平七年,辽狗大举南侵,我天武军奉王相公命令协守定州外围,和我们作战的是辽狗3w部族军1w皮室军,我天武军不过1w人。”
“在唐县我们和他们对上了,深知身后定州城万不可失,我们只能死守唐县,我和兄弟们都知道,这没有援军,而辽狗的数量,对于当时我们而言不详。”
“能不能活着回去当时是真没多想,当时就只有一个信念,杀辽狗,官家在后面看着我们呢,没有人敢缩卵。”
“你别说,辽狗实力不弱,可我天武军更不是吃素的,打退他们三波攻城后,我们都统决定一分为二,一部分守城,一部分出城杀敌,能把主力拖在这里,官家那肯定压力更小。”
“那时候是真没想过危险性,那可是4w辽狗,还有精锐皮室军,我们5000人夜幕下偷的营,很成功,4w辽狗大乱,斩辽狗八千余人,甚至远处的渤海军还发生了营啸。”
“当然我们自己损失也不少,四千人只回来了一千八百余人,人人带伤,可心情是高兴。”
“经过那晚偷营,对面的指挥官也似乎丧失了继续进攻的勇气,我们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后来保州吃紧,官家让王相公急调天武军挥师北上驰援,我们没有迟疑,保州鏖战十八天后兵败失守。”
“兵败如山倒啊,满地都是同袍的尸首,惨呐,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