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就想,要是他能跟那美人亲热一回,便是死也值了,可也就这么一想,他这胆量,别说是去给大当家戴帽子,就算只是大当家往那一坐,他怕也会吓得两股战战。

寨子里与他相熟的人都说他胆子小,还敢给他取了个别号,叫什么“鹌鹑”。

“呸!鸟的鹌鹑!”

汉子觉得怪委屈的,于是咒骂了句,可咒骂归咒骂,真当别人叫他“鹌鹑”的时候,他还是得答应,没办法,他胆小嘛。

就在这时,打远处响起了阵“嗒嗒”的马蹄声,风里还裹挟来一股夹杂着血腥的呛人烟草味。

汉子浑身一激灵,赶紧藏起烟杆,站起来走到寨子门前,努力让自己那弯惯了的后背挺直一点,并将先前还东倒西歪的长枪竖立在身边,随后瞪着眼望向上山的路口,瞧见了一个骑在马背上颠啊颠的消瘦身影。

果然,一闻见那股让他都有些受不住的烟草味就知道,肯定是他们的老烟鬼二当家从西山头打猎回来了。

汉子一直都觉得很奇怪,这二当家明明瘦得都跟竹竿似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总是跑去打猎?而且力气还大得吓人,打起架来,寨子里头没一个人是这“瘦竹竿”的对手,若是让他上去跟二当家过招,怕是只一拳头就被给撂倒在地了。

这么想着,骑着马的二当家已经来到了跟前,汉子赶忙挤出笑脸,点头哈腰地朝二当家打招呼:“二爷,您回来啦?”

二当家瞧不上汉子,不屑跟这没用的老东西对话,连鼻音都懒得哼一声,视若无物地直接骑马进了门。寨子很大,里面有他专门用来饲养马匹的院子。

汉子讪讪地抬起头。

换成以前,他可能还会嘀咕句“神气什么”之类的话,现在也早就习惯了,二当家瞧不上他嘛,多正常,寨子里就没谁瞧得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