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尖叫声划破长夜的二十分钟之后。
地点:法师塔,餐厅。
审判官:灵依·奈芙薇尔。
受审人员:许星彦。
审判内容:有关嫌疑人许某于深夜做出种种恶劣举动的缘由,及之后当给其以何种处罚。
审判过程:如下。
......
餐桌的主位上,依旧穿着睡裙的灵依正襟危坐,面色严肃,正向前方投以无声的凝视。
在她的对面,穿好了衣物的许星彦把胳膊支在桌面上,手托着下巴,瞪起双死鱼眼和灵依对视着。
他得承认,半夜打扰别人休息是他的错,所以也没多说些什么,任由灵依在那之后把他从卧室里给提溜出来。
他有经验,理亏的时候,那就先顺着白毛团子的毛撸,至于眼下这情况......就权当是陪自家孩子扮家家酒了。
片刻后,灵依率先打破沉默,拿起不知从哪里扒出来的褐色小木槌,“咚咚”地敲了两下餐桌,气势汹汹地发话道:“许星彦,你可认错?”
哼哼,平时总被戏弄,这下,终于让她逮到一个可以随意把臭徒儿揉圆搓扁的机会了!
办他,狠狠地办他!
许星彦显然很没有身为犯人的自觉,垂眸扫视了一下那个小木槌,抬眼,目光幽幽,瞥向了“审判官”:“师父,你这么做,即使没有砸坏,也还是会损害餐桌使用寿命的......”
“对、对不起!”
灵依周身的气势荡然无存,连忙慌慌张张地把小木槌放下,两手放在并拢的双腿上,低下脑袋不吭声了。
又是一片沉默,只有挂在墙上摆钟还在“咔哒咔哒”地走着。
半晌,她方才有些回过味来,觉得哪里似乎不大对劲,貌似,应该是自己要审问徒儿才对吧?
灵依重新抬头,看向早已哈欠连天的许星彦,干咳一声,也没再拿木槌,叉着腰再次鼓足气势:“根据你先前所述,炸毁阁楼屋顶纯属无意之举,应该从轻处理?”
“当然,审判官大人,”许星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甩甩脑袋,镇静答道,“我坚持认为,犯人的讲述尽皆属实,并非有意而为,且没有造成较大危害,念及是初犯,可让其好好反省后当庭释放,以显大人广阔之胸襟、宽宏之度量。”
他,为自己辩护!
灵依愣愣神,总觉得这话以前听说过,回忆半天,终于想起这是许星彦曾经用过的说辞,自己当时还上当了来着。
看样子,徒儿似乎不在状态?
那她就不客气啦~
“按你的意思,如果我不选择把你当庭释放,是不是就成心胸狭隘了?”灵依双手托腮,笑容得意,“嘿嘿,心胸狭隘就心胸狭隘吧,我可不吃这一套!”
许星彦眉心一跳,眼睛猛地瞪大,一下子就清醒多了,赶忙低头,压下心中的震惊。
夭寿啦,这是白毛团子?!
难不成,是偷摸着吃了什么,进化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许星彦嘴上也没停,矢口否认道:“大人您多虑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先前只是在下的些许浅薄之见,一切还要谨听大人决断,您可先仔细斟酌一番,还请容我先行告退......”
说罢,许星彦站起身,准备开溜。
他算是想起来,之前那番说辞已经被他两年前用过了,白毛团子虽然容易上当,但记性很好啊,这次肯定是回过味儿来了!
而他现在犯困,有点迷糊,最好赶紧跑......
“站住!”
灵依手指轻点桌面,随即,许星彦周围的空间瞬间化作壁垒,封锁了他的逃跑路线,然后挤压过来,直接把他按回了椅子上。
许星彦递给灵依一个幽怨的眼神,蔫巴巴地趴在了桌上。
居然对纯真无害的徒儿使用魔法......呜呜呜,师父变了,不可爱了......
“大胆犯人,胆敢愚弄本官?说什么是因为心血来潮,觉得只要脱光跑到阁楼上就可以突破中阶,由于突破之后的魔力还不稳定,这才炸毁了屋顶。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许星彦:“......”
他还能怎么解释?他也很无奈呀......
灵依无视掉徒儿可怜巴巴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咳咳,现在我宣布,犯人许星彦半夜制造噪音,扰人休息,炸毁屋顶,而且还裸裸裸裸......裸奔!”
说到这,她的脸颊又微微泛红,态度明显动摇起来,语气也软了许多:“于、于此,诸罪并罚,就判你、判你......”
灵依卡壳,良久,总算是憋出了判决:“判你出资修缮屋顶,并承包一周内所有的家务,还有,以后必须要好好听话!”
说完,她左手抓着举起的右臂,伸了个懒腰,露出灿烂的笑容。
许星彦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道:“可是师父,我之前不是已经包下一个月的家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