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法亦难同啊!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眼下,陈仲则需要处理另外一件事情。
随着张机将舱内的人们安排地井井有条。
舱室深处,两名舍家大修士,以及围坐在他们周围的少数几名百姓,便凸显了出来。
“啊耨哒舍!老僧见过陈公。”
舍纳兰当先出声。
陈仲微微颔首,走到近前:“一别三十余载,不意能在家乡与伊窟相遇。”
伊窟便是婆勒语中,受舍家戒律之人的代称。
舍纳兰双手合什:“老僧却是当年便知,此生必会踏上陈公之故土,以使蓬莱万众得闻啊耨哒舍之学。”
许靖万万没想到,檀德台上这两个手段高明,且又完全不懂规矩,嚣张跋扈的外族人,竟然与陈仲是旧识!
陈仲听着舍纳兰言语,再加上方才猜测成真,知道舍纳兰境界又有进步,不由感慨:“洪陆雅言,伊窟学得颇快啊!”
檀德台上之时,舍纳兰说话还颇有些像粗识文字的工匠,只比目不识丁的农夫好一些。
但现在听来,已经和士人十分相似,就连声调都区别不大了。
而语言、口音,仅仅是舍纳兰进步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此人来到蓬莱,开阔了眼界,修行真可谓一日千里。
舍纳兰对陈仲的夸奖似是不怎么在意,解释道:“得悟啊耨哒舍之学,自有无量智慧如光,老僧修行浅薄,让陈公见笑了。”
陈仲目光微闪。
三十多年前,舍纳兰的功行更加浅薄,还只是个为了躲避国中权势争斗,避入舍家寺庙,刚刚受戒的小伊窟。
当日陈仲登门拜访,舍纳兰跟在他师父身后,时常好奇又羞怯地偷偷看上陈仲一眼。
时日一晃而过。
小伊窟也成了老师父。
但与当年那固执己见,甚至不肯与陈仲这样的“外人”过多探讨舍氏学问的老僧相比,今日的舍纳兰胸怀大志,更合陈仲脾性,也更加难缠了。
“伊窟今日在此,欲以舍家智慧说我耶?”
陈仲很清楚舍纳兰的目的是什么。
他以船中百姓为题目,以舍氏学问、神通,对百姓讲经,意欲使他们自内心深处得以解脱。
但舍纳兰的运气真的不够好。
陈仲指指舍纳兰身前的寥寥几名百姓,再一回头,看向张机周围有序的众人。
陈仲笑容不变。
舍纳兰也只轻叹。
而一旁的舍磨腾,愤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