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世界仿若被欢乐的因子填满,处处皆是欢声笑语,人们如潮水般来来往往,他们的面庞之上皆洋溢着幸福与满足之色。然而,这所有的热闹场景就好似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而苏寒鸢却是独立于这幅画卷之外的一抹孤独剪影,与之格格不入。
尽管她的口中正含着一串色泽诱人、香甜可口的糖葫芦,但那美妙的滋味对于此刻的她来说,竟宛如在咀嚼一块毫无味道可言的石蜡一般,味同嚼蜡。
只见她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指,似是失去意识般轻轻地转动着手中的竹签,那动作轻柔且缓慢,仿佛时间也随之放缓了脚步。她的眼神空洞无物,遥遥望向那遥远的天际,似乎妄图穿过那无尽的虚空,寻觅到哪怕只是一丝丝能抚慰其心灵的温暖慰藉。
本应令人心生愉悦和满足之感的糖葫芦,在此刻却显得那般无关紧要,它只是安静地被握在苏寒鸢的手中,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就这样,苏寒鸢心不在焉地在街上缓缓游荡着,任由时光从身旁悄然溜走。不知过了多久,她恍若梦游一般,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慕清辞所居住的地方。
“师兄……”苏寒鸢轻启朱唇,那一声呼唤宛如风中摇曳的残烛,微弱得几不可闻,又飘忽不定,似随时都会被风吹灭一般。
听到这声轻柔的呼喊,慕清辞心头一紧,急忙从屋内飞奔而出。然而此时的苏寒鸢,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更是单薄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慕清辞那张平日里总是清冷如霜、不苟言笑的面庞,此刻竟像是被乌云笼罩般,凝重而阴沉。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不再有往日的淡漠与疏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愁绪和深深的担忧。那份关切之情如此浓烈,仿佛化作实质,要将苏寒鸢紧紧地包裹其中,护其周全。
慕清辞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来到苏寒鸢身前,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那略显单薄的身躯,焦急地问道:“鸢儿,你怎么样?身体可好些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言语间尽是关切之意。
苏寒鸢缓缓地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了面前那位满脸焦虑之色的师兄身上。只见她的嘴角十分艰难地牵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显得有些苍白无力。紧接着,她用一种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声说道:“没事。”简简单单的这两个字,却被她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好像之前所经历的种种磨难和危险都只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可以轻易忽略不计的小小风波而已。
看到苏寒鸢这般故作坚强的模样,慕清辞内心深处的不安情绪愈发强烈了起来。然而,他深知自己此刻必须要保持冷静和镇定,于是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追问下去道:“没事就好,自从听闻你遭遇意外之事以后,宫中上下立刻将有关你的所有消息严密地封锁了起来,没有丝毫泄露出去的可能。为了能打听到关于你的一星半点情况,我用尽各种方法手段,但最终依旧一无所获。而且不仅是你,就连以辰那边,我们也完全失去了联系,根本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样才能够从那戒备森严、机关重重的宫廷之内成功脱身出来的呢?”说这番话的时候,慕清辞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紧紧锁定在苏寒鸢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之上,不敢有须臾的转移,唯恐会遗漏掉她脸上哪怕是最微小、最不易察觉的一丝表情变化。
苏寒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缓地张开嘴,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吐出来一样,轻声说道:“我……刺伤了他。”尽管她的声音极其轻微,就像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但落在慕清辞耳中的每一个字却犹如沉重的铁锤,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