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这声怒吼,恰似九天之上的惊雷骤然炸响,声音之大,简直震耳欲聋,整个空间都似乎为之颤抖起来。吼声未落,顾以辰便如疾风般迅速地抬起了他的右手,只见那手紧紧握成了一个坚硬无比的拳头,青筋暴起,仿若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个紧握的拳头高高扬起,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眼看着就要狠狠地朝着白瑾川那张俊美非凡、宛若雕刻而成的面庞猛力砸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仿佛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干预,顾以辰脑海深处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突然如同一道耀眼的闪电,瞬间划破了那片被愤怒所笼罩的黑暗夜空。就是依靠着这丝微弱但关键的理智之光,他竭尽全力地想要克制住自己那即将如火山喷发般挥出的一拳。肌肉紧绷到极致,每一寸肌肤都因用力而微微颤动,但最终,他还是成功地让自己的拳头停在了距离白瑾川面庞仅有几厘米之处。
就在这一刻,顾以辰那张俊美的面庞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眸此刻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怒目圆睁到极致,眼角处更是泛出一抹触目惊心的猩红色泽,那鲜艳的程度简直比熊熊燃烧的烈焰还要夺目,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炽热光芒,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灼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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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这怒火冲天的表象之下,顾以辰的眼眶里却又隐隐有泪光在不断地闪烁着。那些晶莹剔透的泪珠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摇摇欲坠,似乎只要轻轻一眨眼,它们便会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落下。这样一副又怒又悲、令人心疼不已的模样,任谁见了恐怕都会为之动容。
与此相反,始终站在对面的白瑾川则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种异样的沉默。他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纹丝未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已与他无关。唯有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正默默地凝视着眼前已然陷入暴怒状态的顾以辰。
或许,真的就像顾以辰所指责的那样,他白瑾川确实是一个没有心肝的人吧。当他眼睁睁地看着顾以辰在得知苏寒鸢遭受到责罚之后,脸上瞬间浮现出那种无法掩饰的焦急和关切之情时,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早已有了清晰的认知——对于顾以辰对苏寒鸢的深深情意,他又怎么可能会看不穿、猜不透呢?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选择了无动于衷,依旧以那副冷漠疏离的姿态面对着这一切……
此时此刻,白瑾川的内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痛苦不堪。他默默地伫立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迷茫,心中不断地自嘲着。长久以来,他都深知自己是个极度自私自利之人,尽管明明白白地清楚自己根本无法给予苏寒鸢所渴望的那种幸福生活,然而他却依旧紧紧攥住这份感情不肯松手。倘若苏寒鸢有幸能邂逅到一个远比自己更为出色、更知晓如何疼爱呵护她的如意郎君,那么自己是否当真应该毅然决然地选择松开双手,成全他们的美好姻缘呢?况且,追根溯源,不正是当初自己狠下心来,毫不留情地将她远远推开的么?每每念及此处,白瑾川的心头便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强烈的懊悔与自责之情,仿佛那无尽的悔恨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灵魂深处,永远也无法抹去。
恰在此刻,太医迈着匆匆的步伐来到两人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后,缓声道:“启禀殿下、侯爷,经过微臣一番仔细诊断,苏姑娘如今已然脱离生命危险。只是她背后的伤势着实不容乐观,颇为严重。再加上苏姑娘素体本就较为孱弱,故而才会致使其陷入昏迷不醒之态。不过,请二位不必过于忧心忡忡,微臣这就即刻前去开具数剂对症良方。只要按照医嘱,精心调养数日之后,想必苏姑娘定当能够康复如初,恢复往日的神采奕奕。”闻听此言,站在一旁的顾以辰赶忙抱拳施礼,诚挚地道谢道:“多谢太医!此番真是辛苦您了。”言罢,他轻轻地挥动右手,示意太医暂且退下。
苏寒鸢毕竟是个女子,尽管她平日里性格坚毅,但此刻受伤后上药这种事情还是由南枳来做更为合适。只见南枳小心翼翼地打开药瓶,轻轻地将药液倒在苏寒鸢那受伤的肌肤上,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一般。
这时,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的白瑾川终于打破了沉默:“走吧,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太方便。”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嘶哑,听起来似乎有一丝疲惫和沧桑,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许久未曾开口说话的缘故。
听到这话,站在另一边的顾以辰猛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白瑾川一眼,毫不客气地讥讽道:“哟,你现在居然还知道说话啦?我还以为你变成哑巴了呢!”说罢,便气呼呼地转身朝门外走去。
然而实际上,苏寒鸢所受的伤虽然看起来颇为吓人,但其实都只是伤到了皮肉而已,并没有伤及筋骨。负责行刑的人心里清楚,即便如今苏寒鸢已经失去了王妃的名分,但毕竟曾经也是堂堂正正的王府中人,如果他们下手太重惹恼了白瑾川,那么自己的这条小命恐怕就难以保全了。所以,在行刑的时候,这些人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保留了几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