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约翰犯病

此刻,母亲紧紧握着约翰那双已经被寒冷侵蚀得近乎僵硬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踩在深及膝盖的积雪之中。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们刚刚乘坐了一整天的长途汽车,长时间的颠簸让约翰的双腿早已失去知觉,沉重得几乎无法抬起。

而就在这个临近新年、本应充满欢乐与期待氛围的时刻里,一场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悲剧骤然降临至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之中——约翰那慈祥温和的父亲竟如此不幸地惨遭交通事故夺去了宝贵的生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母亲宛如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哀伤与痛苦之中,但她却以超乎常人想象的坚强意志强忍下内心那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巨大悲痛,独自一人默默地操持着为丈夫办理后事的各项事宜。

如今,这位饱经沧桑的母亲怀着一颗破碎不堪的心,紧紧牵着尚且年幼懵懂无知的儿子,缓缓踏上了归家之路。一路上,母子俩相依相伴而行,然而此刻母亲的心境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对于未来生活的种种忧虑与惶恐不安。在这段漫长且寂寥的旅途中,母亲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情感的出口,开始将平日里那些琐碎零散的埋怨与不满汇聚成一个个完整连贯的故事,向身边天真无邪的孩子娓娓道来……我的双眼凝视着窗外,只见那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如同轻盈的羽毛般飘落而下,宛如一朵朵盛开的棉絮花。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试图邀请这些雪花飞入屋内,仿佛它们能够成为一道屏障,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隔绝开来,甚至可以堵塞住我的耳朵,让我沉浸在这片宁静的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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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目远眺,远方的田野和农舍已然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就像是一床巨大的白色棉被轻轻地披在了大地上。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来自一旁母亲的责骂之声。这声音犹如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划破了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

而在另一边,则是那片银装素裹、冰清玉洁的天地。洁白无瑕的雪层似乎掩盖了世间所有的瑕疵与污垢,让人感受到一种纯净无暇的美好。此时,那张白色的床单正静静地覆盖在父亲的身躯之上,仿佛象征着他生命的终结以及无尽的寂静。

对于约翰来说,他未能亲眼目睹父亲临终前的那一刻,脑海中仅留存着关于那床白色被单的记忆片段。多年过去了,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既然当初他如此决然地抛下我们,毫不留恋地舍弃了这份亲情,为何如今却要由我们来背负这一切沉重的后果呢?

母亲始终坚信约翰做出的选择最为稳妥可靠,认为我的婚姻也必定万无一失。倘若有朝一日她知晓了我在美国的真实处境,真不知道她将会作何感想,又会说出怎样一番话来呢?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揭晓答案吧……

这是一个略显空旷和冷清的房间,里面摆放着两张床铺,而此刻其中一张床空荡荡地闲置在那里,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某种孤独与寂寥。

而我,则独自一人静静地躺在另一张床上,身下是洁白如雪的床单。我感到自己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无依无靠,心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就在这时,约翰看到了一幕让他震惊不已的场景——父亲正朝着我缓缓走来。只见父亲身着一袭雪白的大褂,那颜色如此纯净,却又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他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无情,仿佛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甲。

在父亲身后紧跟着大哥,他们两人同样身着白色衣物,从头到脚几乎没有一丝色彩的变化。然而,这种一致性并没有给人带来任何亲切之感,反而让人觉得他们宛如两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彼此之间弥漫着一层无形的隔阂。

我试图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子,但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被紧紧束缚住了,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开来。我的身体也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完全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困在床上,无能为力。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警察赶到了现场。他们毫不犹豫地将我从床上粗暴地拽了下来,并用力推着我朝外走去。我的双脚仿佛变得异常沉重,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抗拒这些强大力量的驱使,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一阵轻柔而又陌生的女性嗓音传入耳际,那是标准的英式英语发音,正呼唤着我的名字。此刻的我茫然无措,脑海中一片混沌:“这里究竟是何地?为何我会沉睡于此?四周为何空无一人?”正当我满心疑惑之际,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这是医院,约翰先生,您终于苏醒过来了。”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天蓝色工作服、头戴洁白护士帽的女子映入眼帘。她的额头前飘动着几缕如丝般柔顺的棕色卷发,宛如微风中的柳枝轻轻摇曳。她缓缓地伸出手来,脸上挂着一抹亲切的笑容,轻声说道:“您好,我是安洁。”

然而,还未等安洁把话说完,我便迫不及待地打断道:“不,安洁,我根本没有生病啊!一定是你们搞错了,真正需要治疗的应该是妮可才对!”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原本清晰可见的场景变得模糊不清,那个美丽的护士竟然幻化成了两三个人影,而她们身后更是齐刷刷地站着一排身影。

刹那间,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它们顺着眼角滑落,仿佛一只只微小的虫子,悄然无声地爬上脸颊。

非常遗憾啊,约翰先生,请您理解一下,毕竟您可是我的患者呢,所以我必须要对您负责到底才行哦。我紧紧闭上双眼,毫不犹豫且坚定不移地回应道:“不!我绝对不可能是病人!”而真正的病人其实是妮可·斯密丝女士才对啊,她患有严重的哮喘病,当时就是由我亲自将她送到这家医院来接受治疗的。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请问这位名叫妮可·斯密丝的女士是否依然健在呢?听到这里,约翰先生一脸茫然失措,显然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记忆。紧接着,他又焦急万分地追问道:“我究竟为何会突然陷入昏迷状态呢?而且居然还是被救护车紧急送来这里救治的……这一切实在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啊!”面对如此情形,我只能默默地用白色的床单紧紧裹住自己的头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才好。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之中一片混乱不堪,心中暗自思忖道:“为何关于来到医院这件事情的记忆会出现如此巨大的断层和缺失呢?难不成……莫非我真的生病了不成?”就在这时,身旁那位名叫安洁的护士小姐走了过来,只见她语气温柔、态度亲切地安慰我说:“别太担心啦,稍等片刻之后医生就会过来给您做详细检查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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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被单下面,不敢看她。安洁走了,我起来,发现我的衣服和脚下的地板、门窗、床架、桌椅、墙壁、天花板都旧色,呵呵,白色掩盖一切,让我失去记忆。耳朵嗡嗡作好像有人在说话。我屏住气,却什么也听不见。做一个深呼吸,感觉空气有气味,好像消过毒一样。抬脚跨出去,腾云驾雾一样,飘了起来。扶着白墙走过去,厕所在门旁,推开也是一片白。白色的浴帘,白色的水池和抽水马桶。我想解手,站不住,只能坐在马桶上。解完手,拧开水龙头,看着镜子里的脸,苍白的皮肤,无神的眼睛,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丁零零,电话铃声并不响亮,如同大提琴上几个沉闷的音符,但是,却把镜子里的我吓歪了嘴。我抽下一条白毛巾,一边擦脸一边从厕所走出来。电话在哪里?随着铃声,我看到床头旁的墙上,有一个白色的电话。

那是一个美国女人的声音:请预订午餐,今天的菜单是······

午餐?我说,什么?三文鱼,土豆泥?NO,NO,有没有炒面?中国炒面?

呵呵,中国炒面?YES,鸡肉炒面。晚餐菜单是,意大利肉丸面条······

没有米饭吗?我要吃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