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接续端上八样热菜,温过的酒水也斟满了酒杯。席间热闹起来,杨老夫人喝了半盏沈月蓉盛来的海参山药羹,目光扫到朱氏的肚子,翘着嘴角关怀道:“朱氏的肚子也有四个月了吧?”
说起肚子里的孩子,朱佳慧难掩幸福之色:“回老夫人的话,过完年就满四个月了。”
“好好好。”杨老夫人年纪大了就乐意儿孙满堂,她扭头对着布菜的沈月蓉道,“你生下允知和幼沁也有十年了,也该在这上面尽尽心了。”
沈月蓉被点到此处,面上的神色尬了片刻,很快又恢复如常:“是,老祖宗的话,月蓉一定谨记于心。”
朱佳慧端了茶盏遮住唇角勾起的一丝冷笑,垂下的眼角余光瞅见一边低眉顺眼的张姨娘,对着杨老夫人道:“可不是说这日子过得快呢!一晃眼,府里的哥儿姐儿都大了,前日我还听二夫人说起,过了元宵四少爷也要进学堂了。”
杨老夫人扭身看向老二夫妇,有些不解:“允泽不过四岁年纪,怎么就这么急着入学?”
乔漪清见杨老夫人语带不满,暗叹嫂子难当,桌面下一拉康启廷的衣袖,让他作答。
康启廷提起这事,倒是面露喜色:“母亲有所不知,年前允泽来儿子的书房说要借书看,儿子也觉得奇怪,他小小年纪还没发蒙,要看什么书?”
康启廷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引得殿里众人都停了筷子,等着听后边儿的事。
“谁料允泽开口就道‘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小小年纪这般好的志气,儿子哪敢再耽误。”康启廷抚了长须,对亲弟留下的遗孤既是怜惜又是得意。
杨老夫人也没想到一个稚童脱口便是少陵野老的诗,好奇地问道:“泽哥儿,这诗你从何处习来?”
康允泽少得杨老夫人关怀,这会儿被点名问道也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回老祖宗的话,孙儿是听三哥哥常常说起,便在心里记下了。”
康允泽说的三哥哥康允和是康启廷的嫡子,如今年方八岁,却是开蒙两年,在读书上颇有天赋。
“好,和哥儿以身作则,这个头儿起得好!”
自己的儿子被夸赞,乔漪清哪能不喜,抿着嘴笑容却是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