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舍不得自己吃,晚上去了蕊萍的舍房,就把那罐红糖往蕊萍怀里塞。
蕊萍将毛笔搁在笔架上,打开盖子,瞧了瞧:“张嬷嬷给的红糖是南货,你看色多正啊。”
元宵也知道这红糖品质不错,不然也不好拿来送礼。
谁知道蕊萍却不收:“我还不值当要你的东西,头个月的月例都花完了吧。这点子红糖你这小丫头拿来甜甜嘴吧!”
她是真心推辞,元宵也不强求,转而去看摊在桌面上蕊萍刚刚写的一幅字。
半生熟的宣纸上写了半篇《诲学说》,象棋大小的中楷结体严整、笔法圆熟,看得出是下了功夫苦练的。只是这字体不似欧颜柳赵四大家的风貌,不知蕊萍临得是哪位大家。
“师傅,你的字写得真好!”
“小丫头,糖还没吃,嘴就这般甜。”蕊萍得了夸赞,美滋滋地笑着道,“英国公字体的风骨我还没摸到边儿呢!”
元宵心中奇怪,奴才临摹主家的字体可是犯了大忌讳,怎地好像蕊萍浑然不介意的样子。
“这...这是咱们府老爷的字帖?”元宵指着桌上半旧的字帖问。
蕊萍摇摇头:“我说是咱们府的一代公,并非是现在的国公老爷。”
元宵恍然大悟,又好奇道:“英国公不是武将吗?”
蕊萍耐心道:“咱们老国公是有名的儒将,掌十万兵马,为将略之才,一手康体笔法精绝。咱们府里识得几个字的,都会临上几笔。如今翠柳堂的二老爷就深得老国公其风,写上一幅字,可是有好多人来求呢!”
“翠柳堂?二老爷?”
“就是东三所呀!”蕊萍没想到元宵连这都不知道,颇有点见不得她这副没见识的样子,“看来我真得给你好好补补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