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垂涎欲滴。
宁波女人又搬了一张方凳,放到大厨边头,刚要爬上方凳,倪先生抢先拉牢宁波女人,讲:“要拿啥东西?我来,这是男人做的生活。”倪先生终于有了插手的机会。
宁波女人朝倪先生娇嗔了一眼,讲:“侬哪能晓得拿啥东西?”说话间,已经爬上了方凳,朝大厨顶上摸索了一阵,取出一只蒙了一层灰的瓶子,朝倪先生晃了晃。
是陈年“五加皮”酒
倪先生笑了,这是倪先生最欢喜的药酒,老底子,倪先生还住在木头房子里的辰光,吃夜饭前头宁波女人总归老早帮伊准备好了酒菜,倪先生就着烟熏腊肉,咪两口“五加皮”,悠闲自得。照倪先生的讲法:“这叫活血健体。”
今早“烟熏腊肉”跟“五加皮”都齐了。随着酒瓶的软木瓶塞“噗”一声打开,宁波女人把酒瓶朝倪先生鼻头地下伸了过去,晃了晃,问:“香伐?”
倪先生闭上眼睛,用鼻头深深吸了一记,带着中药气息的酒香扑鼻而来,真是久违了……
宁波女人倒了两杯酒,讲:“今早陪侬喝两口。”说着倒好两杯酒,一杯递给倪先生,一杯举在手里,讲:“为阿拉的重逢。”
倪先生也接过杯子,举了起来,也讲:“为阿拉的重逢”
两人一饮而尽。
宁波女人又给两人的杯子里加上了酒,却没拿起杯子,用亮亮的眼神看牢倪先生,看了好一会,讲:“我们复婚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倪先生没响,抬起头,又低下头去,一时语塞……
宁波女人心里不由一顿。
等到两人重新坐回到凳子上的辰光,一时好像无话了……
人生在世,事体不顺心的辰光总归居多,越是满心欢喜,事体却偏偏朝着愿望的相反方向走过去,弄到后来常常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到头来,痛心疾首,要死要活,这大约就是人生。
3、
夜饭吃停当,外头也雨停了,宁波女人在灶披间里汰碗筷,从灶披间的窗门口看出去,看得见一轮弯月悬在天空当中,亮亮的,冷冷的,有点孤单,宁波女人想到了自家,叹了一口气,伊心里有心事了……
宁波女人一面抬着头看牢月亮,一面慢慢地收拾锅盆碗筷,心里琢磨着:接下来,会是啥局面。伊不着急收拾停当,伊最好辰光过得慢一点……
结果还是收拾停当了。
宁波女人泡了一杯茶,端出灶披间,看到倪先生坐在一张方凳上,低着头,一手端着烟灰缸,一手捏着香烟,并不见伊吸香烟,香烟夹在手指间,燃烧着,升起缕缕青烟,袅袅飘浮……
宁波女人把茶放到八仙桌上,讲:“哪能不坐到台子边头?”
八仙桌边头有一张太师椅,老早点,是倪先生饭后喝茶坐的地方,倪先生常常一边喝着宁波女人帮伊泡好的茶,一边天南地北地讲讲外头碰到的事体,听到的新闻……
宁波女人就坐在台子对面,一面结绒线,一面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倪先生,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有一天,倪先生讲:“明早开始,大概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