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里。

“文瑞。”有人敲了敲虚掩的房门。

黄文瑞抬起头，摘下了耳机，“怎么了？”

“挺晚了，明早还得上学呢。”门外的女人把手放在门把上，一会又放了下来，“早点睡。”

“好，一会就睡。”黄文瑞应了一声，脸上的光突然暗了下来，他脸色一变，忙低下了头，屏幕上方出现了不断跳动的复活倒计时......

“你别老惯他，早晚惯出事来。”像是嘴里含着个热地瓜，模模糊糊的文字从口里喷出，一个满身烟酒味的男人向房间走来。

“哎呀，好了好了，这也没多晚呀，以前住宿的时候不也是这个点才熄灯吗？”女人伸手拦住了男人，已步中年，发福的身体被女人轻轻地扶住，她压低声线，“小点声，这么晚了，别吵着楼上楼下。”

男人没有细究她前后的矛盾，也没有赞同，他被搀扶着坐在了沙发上，饮水机的咕嘟声响起又消失，“喝点蜂蜜水，别伤着身子了。”

又是一夜的应酬，他们已习以为常。

“别太勉强自己了，身子更重要。”女人明明是在埋怨，可声音却那么小，语气那么轻。

男人的喉咙动了动，他举起杯子堵住了张开的嘴，什么也没说。

“饿吗？要不要我在给你做点吃......”

男人放下了杯子，转身把沙发旁的窗户拉开一些，“我去睡了。”

“不吃点吗？”女人忙上前又将这个逞强的人扶着。

“不吃了。”像是为了更有说服力，他竟打了个酒嗝，各种味道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够凑一锅大杂烩，上下嘴唇被气流吹得颤抖。女人被这滑稽模样逗得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男人也后知后觉地笑了笑，他抬起一只手在脸前扇了扇，含含糊糊地说道：“别让他一会出来闻着我身上的味了。”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

......

水晶炸了，嗯，是自家的那个。

虚掩的房间门被打开，黄文瑞摸黑走到饮水机旁边，接了半杯水。晚风从客厅里半开的窗户吹进，携着杯口的热气踱步而来，如春夜里遇春风，扫一扫心间阴霾。

2024年11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