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朝一日季淮生在大街上遇到了这群人,他也要雄赳赳气昂昂的跟那些巴结过他的哈巴狗们打招呼。
钱虽然没了不能连志气也没了吧,季淮生的志气从来也不是靠那些撑着的。
在他十五岁之前,他一直都是跟外婆住在一起的。
那十几年里,他每日穿梭在那个破旧的筒子楼里,靠着一身志气和较硬的脾气,混成了筒子楼那群小孩堆里的老大。
季淮生的志气和气势在筒子楼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他死死的盯着那个红色的桶,水开了,咕嘟咕嘟的冒起来,他站起来把插头拔掉,把那个热得快拎出来用大拇指和十指捏着挂在墙上,龇牙咧嘴的嫌弃的不得了。
以前跟外婆住在一起的时候,条件都没这么艰苦过。
没想到快而立之年了还破产了。
他现在庆幸他那个陌生的爹没给他留下一屁股债,要不然他现在就真没法活了。
他拎着那桶水放进那个发黄攒满污垢的浴缸里,打开了花洒把冷水兑进去手摸了摸,感觉水的温度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的睡衣拿来放在刚刚坐着的凳子上。
他抬眼看了看这个不怎么亮的灯光,又看了看宁可浴室里的洗漱用品,廉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还有用了一半的硫磺皂,发黄的搓澡巾,季淮生整张脸都嫌弃得拧在一起了。
他伸手拿了一瓶洗发水和沐浴露放在浴缸边上。
拿着宁可给他买的毛巾扔进桶里,脱了衣服进跨进了浴缸,一个不注意差点滑倒,气的他在浴缸里狠狠得跺了两脚。
他拿着毛巾沾着水给身上打湿,笨拙的拿着毛巾一下一下地擦着,水把身体打湿后,他又挤了一坨沐浴露打在身上。
结果沐浴露好像挤得太多了,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桶水,想着完蛋了,肯定冲不干净,头发都还没有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