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刘承栩那张面庞之上蓦然涌现而出的自信与霸气,碎玉破天荒地开始仔细端详起这位少年来。往昔岁月里,她仅仅知晓此人乃是书院之首,聪颖绝伦,再加之其良好的家世背景以及热忱豪爽、乐于助人的品性,故而身旁总有众多友人簇拥环绕。然而仅凭这些特质,碎玉着实未曾认为他有资格伫立在望舒身侧。要知道,在唐家,身世显赫者比比皆是,聪慧机敏之人亦不在少数,且不提那位时常于望舒周遭徘徊不去的江知谨,单论才情智谋便丝毫不逊色于刘承栩,无非就是身形略显文弱些罢了。况且,望舒身旁向来不乏守护之人,武艺高强与否在此处实难称得上是什么显着优势。
尽管这一路走来,刘承栩始终如一地守护着望舒,但她却从不曾有过这样的念头:认为他能够长久地陪伴在望舒身旁。毕竟,他的家族根基远在北方大地,而他与望舒之间横亘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深壑。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碎玉内心深处的想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前这位少年,他那双充满自信的眼眸之中,仿佛正在喷薄而出一种无与伦比、震撼人心的强大力量!这种力量之磅礴,竟是连她自己,甚至包括顺子以及老安在内,都是生平未见。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此时此刻的碎玉纵然绞尽脑汁,也难以真正领悟其中的奥妙所在,但她却异常笃定地坚信着,拥有如此这般坚毅眼神的少年,必定能够突破重重艰难险阻,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因为只要是他心之所向,那么无论前方道路如何崎岖坎坷,他定然都能如愿以偿。回想起老安往昔所说过的那个词汇——“人定胜天”,可不正是对此情此景最为贴切的形容吗?
“你……”碎玉不由自主的说道,“很不错。”
听到碎玉的话,刘承栩略有些惊讶的转头看了过来,下一刻,他笑了,眼角眉梢都盛满了浓浓的笑意:“谢谢。”
“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如何得到圣人的认可?”虽然心中有了认可,可对于刘承栩和望舒的以后,碎玉心中依然满是担忧。
刘承栩笑了笑:“小时候确定了自己心意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阿娘甚至问过我,要不要举家迁往金陵。”
“这倒是个好办法。”碎玉点头赞同道,“以你家族的声望,还有和萧家的关系,不愁在金陵站不稳脚跟。”
刘承栩摇了摇头:“可我拒绝了。”
“为何?”碎玉皱眉问道。
“我阿翁阿婆年事已高,最希望的就是儿孙满堂,享绕膝之乐。我又怎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让我阿耶阿娘远离故土,在异国他乡重新安家!”刘承栩微笑着看向碎玉,“我自己的事,本就应该我自己努力。”
碎玉点头问道:“你说的也有理。那你预备如何做?莫非要凭自己的努力参加唐国的科举?”
刘承栩闻言直接笑了:“这个提议我考虑考虑。不过,新科状元就能让贵国国主嫁公主了吗?”
碎玉尴尬的笑了笑,不再乱出主意了。
“我现在的优势只有萧家和韩家的关系。”刘承栩看到碎玉的表情,也不再继续调侃,“但是韩家却不一定会帮我,毕竟阿俨虽是我表亲,可他却是和知谨一起长大的,若说亲近,韩家和江家的关系肯定更好。但我不需要他们直接站在我背后,我只是需要借力。”
“哦?如何借法?”碎玉好奇的问道。
刘承栩挑眉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碎玉姊姊若想知道,不妨细心等待。”
碎玉怎么也没想到,聊了半天竟然是这么个结果,气愤的瞪了一眼胆敢“戏弄”于她的小子,恨恨的说道:“哼,谁稀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