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恩堂中。
沈月烟和天香郡主静静地坐着。雕花的窗棂将阳光切割成细碎的光影,洒在地面上,却无法驱散堂内的阴霾。
沈月烟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道:“人死了,再大的封赏又有什么用呢。”她的声音很轻,却如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这一句话,道出了无尽的悲伤与无奈。
突然,沈月烟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她猛地看向天香郡主,“还记得之前天赐中的毒么?让你的人在京城中找一下十六年前这个毒的踪迹,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时候那个毒出现在谁手的手中。”
沈月烟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的点点滴滴,沈月烟心中有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她不寒而栗。
她觉得靖西侯的所作所为充满了疑点,那十六年前魏天赐中毒会不会也是他做的?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野草般在她心中疯狂生长。
天香郡主点了点头,“我立刻派人寻找。”
……
因为魏天赐没有尸首,所以棺椁内只放了他的盔甲。
魏天赐的墓碑也立在了京城南面的水云山上,挨着魏忠良的墓碑,父子俩人立在了一处地方。
他们生前未能时常相伴,死后却能在此长守,只是这团聚的方式太过残酷,令人心碎。
沈月烟身着素白丧服,双眼红肿,却仍强撑着身体,亲手将魏天赐的棺椁缓缓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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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放心的去吧,娘一定会帮你报仇的。”沈月烟心中呢喃着,目光直直地盯着棺椁,眼中充满了仇恨与狠戾。
又想到自己养育了二十年的儿子,好不容易治好了脑子,不再痴傻,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却这么快便送了性命。
沈月烟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泪流满面,放声大哭。
“儿啊,若是能用娘余生的寿命换你回来,娘也愿意啊。”
沈月烟的哭声在山间回荡,凄厉而悲怆,让每一个前来观礼的人都为之动容。
春喜前两日便从江南赶了回来,此时她跟在沈月烟身边,搀扶着她,前来观礼的众人也纷纷上前来安慰。
人群中众人唏嘘着。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定国公如此年轻便丢了性命。”
“是啊,虽然是一门两国公,但是人都死光了,又有什么用啊。”
“德寿郡主可真惨啊,先是死了夫君,如今又死了亲生儿子。”
“可不是么,经营了那么多年的镇国公府,如今也是给别人做嫁衣。”
“没有儿子做靠山,是郡主又能怎么样。”
“以后老了被人欺负都没人替她出头。”
任众人如何评价,沈月烟都无动于衷,只是看着魏天赐的墓碑流着眼泪。
魏天诚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此刻对沈月烟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暗暗下定决心,沈月烟的后半辈子,由他来撑腰。
……
葬礼结束后。
沈月烟很快便调整好情绪,重新振作起来,还有血海深仇等着她去报,她不能垮掉。
这天,天香郡主神情凝重的来到了荣恩堂。
“夫人,查出来了。”
沈月烟抬起头,眉头微皱,“是何人。”
天香郡主眼神深邃而暗沉,犹如一潭不见底的幽水,“十六年前,有一位南疆的蛊师来到京城,被皇室奉为座上宾,那毒药,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皇室?”
沈月烟面露惊讶之色,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张着嘴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