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她的头顶往下流,甚至流进了她的眼睛。

许令雪却无知无觉一般,用毛笔蘸着脸上的血,洋洋洒洒写下了断亲书,抬手扔在地上。

“拿走吧。”

“孽女!”许大人想弯腰去捡,又觉得了丢了面子,犹豫再三,还是俯身捡了起来。

他将断亲书揣进怀里,怒气冲冲的走了,临走前又不甘的撂下一句。

“养你还不如养条狗!亏我这些年对你这么好!”

许令雪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养她?

给口吃的,给一件蔽体的衣裳就算养了吗?

许令雪僵硬的转动眼珠,将视线从父亲的背影上收回。

这些年,她在父亲心中,确实跟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狗带给父亲的价值是烦闷时逗一逗的乐趣。

而她,带给父亲的价值更重要一些罢了。

对她好,无非是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好的回报。

最初与定远侯府叶宵定亲。

父亲总是反复提及:“你是我最疼的女儿,叶宵乃人中龙凤,百年不遇的天才,凭他的学识和家中权势,封侯拜相只是时间的问题。”

“令雪,你跟家中其他姐妹不一样,你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才将这样好的婚事定给你,我让你母亲亲自上叶家游说了好几次,他们才松口。”

“令雪,我为你请了名师教导,你要勤学刻苦,不辜负我的一片苦心,你得优秀的与旁人不同,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女儿。”

一遍遍的叮嘱提及他如何如何疼爱她,不过都是他想牢牢拴紧她,从她身上,榨取叶宵的利用价值罢了。

说的多了,谁看不出他的心思?

为人女儿时,她不敢也不愿深想。

只能将那些偶然透露出的违和、异样和伤痛,用自我安慰的话语包裹,刻意的蒙上自己的眼睛不去看。

时至今日,父亲虚伪皮囊下的冷漠自私透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恶臭,才令她不得不正视。

父亲根本就不爱她。

自作主张的为她定下叶家的婚事,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为她请来名师教导,只是一心想让她名动京城,为许家挣一个教女有方的面子

可她从来都不想跟叶宵定亲!

难道他叶宵才华横溢,她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