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真找着了,段虎跟妈... ...是不是得先狂喜,然后钻心的疼呢。
季春花想起了村里有个傻老汉,是三十八的时候,他的老爹才给他娶了个媳妇儿。
后来许多年,他娃都有了。
突然从异地来了个跟他岁数差不多的男人,哭着喊着说这是他哥哥,是小的时候被人拐走的。
那个男人涕泗横流,说家中的老母亲找了他三十余年。
如今已经快要不行了,就吊着一口气等他回去。
可那个傻子却跟个疯狗一样,猩红了双眼要拎起拖把跟那个和他长得很像很像的男人干仗,说你滚,我只有这一个爹,没别的爹。
我才不要去。
我有媳妇,有娃,才不要跟你这个坏人走。
你是坏人,你是大骗子!你滚!
……
回去的路上,仨人谁都没咋说话。
孙巧云悲从心中来,瞅着车窗外头说了一句:“这日子,咋就过得那么快呢?”
“一眨么眼的功夫,我们咋就都成了老头儿老太太了呢。”
说完,她便静悄悄地掉起眼泪。
段虎不敢往后瞅,他面无表情地攥紧方向盘,尽力让自己聚精会神。
车上坐着他媳妇儿跟他老娘,无论心里多不得劲,多难受的慌,他都得先安安稳稳地开回家。
等终于到了家,季春花的手指头都快被她自己抠破了。
她实在受不了看得出段虎和孙巧云的难受,还啥都不说。
就算说出来的话,或许好或许不好,她也顾不得了。
咋也得说出来,一家人一块儿寻思寻思才行。
回家以后,季春花便一改往日的绵软,甚至语气有些强势的叫段虎跟孙巧云俩人搁屋里待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