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绿蜡春犹卷,红妆夜未眠’这句也好,只是同学里有人说‘绿蜡’不及‘绿玉’灵动。”
宝玉兴起,便将当时宝钗劝自己改诗的事情悉数都说与了贾母。
末了还道:
“宝姐姐就是宝姐姐,这一众姐妹里头,再没人比她更细心了。
可当时若不是宝姐姐提点我,只怕我就得罪大姐姐了。”
“得罪?这话怎么说?”
贾母听得不由皱了眉。
宝玉赶忙道:
“我当时也不觉,可过后宝姐姐细细与我说了,我才明白。
老太太请想,那院子里头的匾额,并不都是孙儿拟的匾额和对联,可娘娘没挑一众姐妹的一个字儿,改的‘蓼汀花溆’和‘红香绿玉’可全是我题的,可不是对我用的词句不满?
尤其‘红香绿玉’改成‘怡红快绿’,摆明了是不喜欢‘香’、‘玉’二字,我若是再写‘绿玉’,岂不是犯了忌讳?
大姐姐一见,少不得以为我在故意和她作对,这岂不是我得罪大姐姐了?”
贾母闻言,半日不语,最后只道:
“也罢,你既然喜欢在学里作诗,就好好作,你肯读书上进,我瞧着也欢喜。
愿意去玩会子就去罢,只别玩得太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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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宝玉出去后,贾母半日不语。
鸳鸯给贾母揉肩捶腿,终于,听得贾母一声长叹:
“这个丫头,时时事事都在讨好迎合,算计得也未免有些过了。”
鸳鸯不敢接茬,只继续给贾母用“美人拳”轻轻捶腿。
贾母摆摆手,让鸳鸯停下:
“这些话儿,我也只能背地里跟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