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也连连摇头道:
“孙儿当时在梦中也吓得不轻,就追问二位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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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公说道:‘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自蓉哥儿媳妇的逾制棺木埋下祸端为始,此后便是堪破三春景不长矣。’”
贾母一听“蓉哥儿媳妇的棺木”,顿时想到了秦可卿出殡当日的险恶情形,不由额角冒出汗来。
而后又听说“三春”,暗自揣度:莫非就是说,距离抄家只剩下三年了?
但贾母毕竟极有涵养,她知道越想知道的事情,越不能追问得太急,便只是尽量用鼓励的目光望着贾琏。
果然,贾琏继续道:
“更教孙儿心惊的,是荣公还念了这么一段: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甚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样的词句,听得孙儿连心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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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贾家,虽外面还看得过,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瞒得过旁人,瞒不过祖宗啊。”
贾母长长叹息,看着贾琏清澈里带着精明的眼睛,半晌,终于还是又问出一句:
“宁、荣二公既说宝玉聪明灵慧,如何不点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