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大哥最是知道我的,我哪儿是个爱多事的人啊?这不也是给活生生地逼得没了辙么?
村里的媳妇都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别说我不是神仙,变不出金子银子来,就算我这浑身上下一百来斤,都是金的,你们把我砸碎了拿去换钱,这不也不够盖花园子的嘛。
让我替老爷的位置来为这个难,那真真儿是赶鸭子上架,底下还架着火烤,上头还带撒盐的,我这也忒难受了。
这要是省亲别院盖不成,耽误了娘娘省亲,咱们贾家人还不得把我骂化了啊。我这急得都睡不着觉了,珍大哥要是不心疼兄弟,那我可是哭死的心都有了。”
他此时的神情,就跟他以前喝醉了之后跟贾珍诉苦王熙凤的可怕,一模一样。
他这一番话,配上这一副神情,让贾珍也有些心软——这个贾琏也许真的是快被逼疯了吧。
屋里娶了个王家女人,顶头上司贾政娶的也是王家女人,这两个王家女人肯定里应外合,憋着把他这个大房的长子长孙给彻底赶出二房掌管的荣国府。
太虐了,想想都可怕。
贾珍也是娶过王家女人的,他可是见识过王家女人是什么德行的。
饶是贾珍那么任性胡闹惯了、没人敢管的脾气,都被泼辣起来不要脸、闹腾起来不要命的王淳凤给磋磨得没了脾气。
真是老天保佑,幸亏王淳凤死得早,否则贾珍肯定要短寿。
自己娶了一个王家女人,就已经过得生不如死了,同样娶了王家女人的贾琏,还得天天被王夫人算计,腹背受敌,日夜南安,那简直就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人间惨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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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是王家受害人”的贾珍,对贾琏生出了同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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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贾珍也笑道:
“兄弟言重了,这是咱们贾家一族人的事情,人人都须得尽力,哪能只让兄弟一个人为那么大的难啊?银子的事情咱们一道儿想法子就是了。”
看贾琏瞬间一脸感激的表情,贾珍心中有些得意——这个琏二,不还是从小就跟着自己天天玩玩闹闹的小兄弟?这小子,有点儿小滑头,可也没多大出息,自打娶了王熙凤,那就更完蛋了。
贾珍心里的不快渐渐散了,又继续说花园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