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正好一步迈进后厨来,听见周大脑袋自己跟自己嘟嘟囔囔,忍不住“喷儿”地乐了出来。
周大脑袋最烦有人来他后厨巴头探脑,以为是“琉璃球儿”来催菜,回头正要开骂,却见是贾琏,一个愣怔:
“琏二爷怎么来这地方啊?都是油,再蹭脏了您的好衣裳,怪可惜的。”
贾琏听春掌柜说过,周大脑袋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儿,就是脾气有点古怪,好在这人是头“顺毛儿驴”,凡事只要想法子哄着就没事。
于是贾琏笑着问道:
“周师傅的好手艺自然得配上正经好材料,今儿既然没有黄鱼,这个糟溜鱼片就不做也罢。”
周大脑袋听得十分入耳,拍着案板道:
“琏二爷真是个正经行家!嘿!能伺候您这种吃主真是福气。”
可看着案板上已经片好的鱼片,周大脑袋又有点儿舍不得:
“这鱼片……今年鲈鱼也不便宜啊,都是打南边过来的,这么大一条活鱼……”
贾琏不等他说完,便道:
“我跟楼上那朋友打赌,说要来做个他从没吃过的菜,请周师傅帮我,咱们一道儿做一回菜?”
周大脑袋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贾琏:
“琏二爷还会做菜?”
贾琏故意哈哈一笑:
“不会啊,所以才得让周师傅帮忙啊。
来,我动嘴,您动手,咱今儿这菜就图一个‘没吃过’。”
.
周大脑袋按照贾琏的吩咐给鱼片挂了糊,又一边在油里煎炸剩余的鱼头鱼尾和鱼骨,嘴里叨咕不停:
“真新鲜嘿,这下脚料也要啊?姜蒜末,花椒,干辣椒,郫县豆瓣酱,放那么多啊?这菜得多辣啊?口儿也忒重了。
啊?还搁胡椒粉呢?糖?唉哟,琏二爷啊,您这是拿调料当饭吃啊?
唉哟,放黄豆芽啊?这可怎么吃啊?
行嘞,都按您说的,都盛出来了,啊?我的祖师爷,还放花椒,干辣椒碎和葱花啊?这是要辣死人啊。
什么您呐?还用滚油浇?您这是哪儿的手艺啊?别说吃了,这听都没听说个……
唔——闻着还成,就是口儿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