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世侄选了如此灵气聚集之地待客,可见是心诚到了极处了。
只可惜此时还未到春天,否则,世侄也该簪上一朵‘金带围’,日后自然前途无量啊。”
他这一番话,说得一众盐商都跟着连连点头称是。
贾琏始终笑着相陪,却并没接话。
林如海一见甄桓出手,自然也不遑多让,于是也言笑晏晏:
“我这外甥出身国公门第,日后承袭爵位,报效朝廷,乃是他的本分。
若他自己争气,得什么官爵,受什么俸禄,都是皇上的恩典。
他若是不争气,别说是簪一朵‘金带围’,就是将这花园子都顶在头上,也是没用的。”
甄桓连连摆手:
“林大人啊,何必太谦?
非是吾辈唐突,世侄这般人才,真乃龙驹凤雏,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
人家如此一再客套示好,林如海也不能失礼,只得替贾琏谦虚数语。
贾琏心中有数,也全然不急不躁,只笑着上前,向甄桓连连敬酒。
下面作陪的江春笙见甄桓一出手就稳住了局势,逼得林如海和贾琏只能跟着自己老大的节奏虚与委蛇,心中暗赞老甄道行高深。
他自己自然也拔直了腰杆,缓和下脸色,又现出沉稳潇洒的儒商气度来。
余下人等见盐商头领江春笙如此,心下顿时都放松下来,渐渐将身后木栅里泥塑的种种刑狱血肉淋漓视而不见,也开始觥筹交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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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上面贾琏笑道:
“有诗云:‘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这扬州夜里的无赖,竟占了天下无赖总数的三分之二,可见治安实在是不好,不好。”
甄桓也笑道: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引得天上明月都专拣到扬州来做无赖,那自然是天下无敌的‘大无赖’啦哈哈哈。”
正说笑,忽然见小厮利儿快步进来,向兴致正好的贾琏耳语了几句。
“这还了得!”
贾琏脸上的笑容尚未收尽,却已勃然大怒,细长的凤眼闪出一抹寒光,额头上登时胀起青筋来,厉声怒喝:
“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暗害朝廷命官?这扬州地面敢情是要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