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尸体趴在地上,看不清伤口,穿着普通的黑布衣服,背上插着三支短矢。房门的门板上也插着五支同样的短矢,还有两枚柳叶飞刀。
田贞抽出一张白绢帕,隔着帕子小心取下一支短矢和一枚柳叶飞刀,再用帕子包裹起来,正要放进一个绣着兰花的青绢绣袋里,一个瘦高的黑衣男子从旁边的房间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男子靠着走廊的围栏,喘着粗气,左手握一把两尺长的横刀。右手和胸口的衣服已经破开,鲜血渗出,右手无力地垂下,看上去已经废了。深棕色皮革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瘦高男子瞅见田贞将包着白帕的物事放进绣袋,顿时疯了一般,瞪着血红的双眼,左手挥刀朝田贞一通猛劈,每一招都是拼命的打法,毫不防御、完全没有章法。
田贞不想与他缠斗,更不想伤了他,只得一直退避,一时间难以脱身。
男子似乎一心想要同归于尽,刀舞得越来越乱、力道却越来越猛,“嘭”地一声将旁边一间客房的房门劈开,刀锋深深契入门板。男子干脆放弃横刀,张开左臂向田贞猛扑过来。
走廊并不宽阔,瘦高男子张开左臂,田贞已没有地方躲闪。猛然间,田贞眼角瞥见刚才被男子劈开的房门,她灵机一动,倏地闪身到这间客房中。
客房里没有点灯,月光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来,在窗前留下一道光影,光影的两边站着两个人。田贞距离最近的那人不过两三步远,但两人都像是雕像一般,相互看着对方、一动不动。
两人都遮着脸,斜着面向房门的人戴着土黄色面罩。斜着背对房门的人,田贞看见他的侧脸,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竟是一副血红的人皮鬼脸面具,在这幽暗冰冷的屋子里显得更加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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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夜谁都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脸。
这时,瘦高男子追到了房门外。他看见那张鬼脸面具,顿时怔住了,完全忘记了田贞,狠狠地盯着鬼脸面具,身子不住颤抖。然后,他从门板上拔下横刀,挥刀向鬼面人砍去。
鬼面人由始至终没有转头看,根本连一根指头都没有动,但他好像对两人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就在瘦高男子挥刀的同时,鬼面人也突然拔刀,向他对面戴着土黄色面罩的人挥出一刀。
这一刀看起来平平无奇,黄面罩不敢怠慢,一抖手腕还以一刀。
鬼面人出刀不快,身法却快得无影无痕。刀未到,人已经飘到了黄面罩的右侧。瘦高男子的刀忽然失了标靶,竟砍向了黄面罩。黄面罩招式已出,正好将自己暴露在瘦高男子的刀下。
原来鬼面人刚才的那一刀是虚招,他算准了瘦高男子出刀的角度和速度,诱黄面罩出招,将瘦高男子的刀引向了黄面罩。
黄面罩若是躲闪,便会让鬼面人有机可乘。黄面罩应变极快,手腕一翻,反握刀把,顺势把刀一横,硬生生接下瘦高男子倾注全力的一刀。刀身真气激撞,瘦高男子立时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