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有塑料味。
可能也有些挥发性气体。
只是在八十年代没人关心这个。
别看熊贵清是重生者,他对盘炕这活还真不懂。
说是扒炕,其实是盘炕。
这玩意技术性极高。
不会的人是不敢弄的。
这种活每家每户在入冬前基本都会干一次。
自己不会的,就找人来干。
分场有专门的瓦匠,他们会干这活。
至于技术咋样就很难说了。
想着他们应该更专业的,可这技术如果不过关,效果就不稳定。
老爸虽然是养猪的,可别人干这活他还看不上。
他对盘炕很精通,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把炕沿抬下去,靠墙立着,用一根麻绳在炕席卷中间系上,也立在了屋里。
熊长禄接过铁锹上炕,开始铲炕面上的沙子。
把沙子搓进筐里,倒在地上一堆,一会儿还得用。
熊贵清见老爸干的有板有眼,就接过铁锹。
“爸,我来干,你指挥就行。”
熊长禄想了下,就下了炕。
站在客厅里点着香烟抽着。
“把这上面的沙子都铲下来,把下面的砖露出来。”
“嘎吱,嘎吱……”
熊贵清用铁锹铲着沙子,一点点的清理装筐。
几筐沙子铲下来,炕面上就露出了真面目。
一块块完整的红砖露了出来。
“咋办?”
“把砖撬下来。”
“咋撬啊?”
熊贵清有些发傻。
红砖之间是有胶泥的,粘的很牢。
老爸把烟屁股塞进嘴里,一股青烟在他的鼻子下缭绕。
他喘着粗气,接过儿子手里的铁锹,说道:“看仔细了。”
用铁锹尖在红砖间来回的划动,几下就把干燥的胶泥划掉了。
锹尖插进缝隙中,使劲一撬,红砖就应声而起。
这块被撬起来的红砖,朝炕面这面红彤彤,砖质细腻结实,敲击有金属音。
而朝炕洞这面则黑漆漆,还挂着长短不一的烟灰。
“咋办?”
熊贵清问。
“把灰刮咯。”
老爸伸手拿起红砖翻过来,用铁锹刮着上面的烟灰。
这些烟灰扑簌簌的掉进了炕洞里,激起一股股的烟尘。
做了示范,熊长禄看着儿子,“会了吗?”
“嗯,会了。”
老爸伸手拿出含在嘴里的烟头,咳嗽一声,咳出一口痰来,他没有吐出来,而是含着走了出去。
熊贵清按照老爸的样子,撬砖刮砖,把弄好的红砖码在地面上。
老爸再进屋的时候,见儿子干的有模有样,说道:“这砖现在找不着了,别弄坏了,还得用呢。”
“哦,爸,这是啥砖啊?感觉质量挺好的!”
“那还用说!这是富拉尔基砖,只有他们那儿的土才能烧出这样的砖,现在没了。”
熊长禄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语气里有感慨有惋惜,情绪有些复杂。
“爸,你咋知道的?”
熊贵清好奇的问。
“啥我咋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呗。”
老爸也不解释,只是看着儿子干活,时不时的指出哪里干的不对。
待熊贵清把大炕炕面上的红砖都撬完,客厅的地面上已经摆了一垛的富拉尔基红砖了。
露出了黑洞洞的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