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刚也进了屋子。
“车来了,走吧?”
“走。”
三人走了出去。
于慧勇开着拖拉机,挂着个平板后斗,停在路上等着。
见他们出来了,就轰了几下油门,招呼他们上车。
豆包要跟着,被余秀华抱了回去。
这车豆秸中午的时候就拉回来了。
装车的时候,豆秸上的积雪都被抖掉了。
豆秸直接卸在了南园子的菜窖上。
中午这顿酒是免不了的。
在东北,相互换工除了有人情外,还能混个吃喝。
这是惯例。
哪怕再困难的家庭,人家来帮你干了活,你也得想办法整顿酒。
如果这事你没办,以后就没人给你换工。
熊贵清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陋习,反正他家得顺应潮流。
他早就交代好了,让老妈去供销社还塑料布的钱,同时,买回来烟酒,这是必备品。
于慧勇总算是兑现了承诺,今天他很高兴。
中午也喝了几杯。
于洪刚家的豆秸就不拉了,有了麦秸足够。
这个人情就得记下,有机会再还。
老爸中午陪酒,有点上头,睡了一会儿。
熊贵清心里惦记着扒炕的事,只喝了一小杯。
真实原因是,怕酒不够喝,他就意思意思,哪能真喝?!
老妈知道儿子的想法,心里有点酸楚,可还是说道:“儿子,以后咱们生活好了,有的是好吃的,好喝的。”
“妈,我知道,我不馋。”
他越是这么说,当妈的心里越不好受。
其实,熊长禄也没真喝,只是做做样子。
昨晚夜班,没有休息好,中午才补个觉。
刚过一点半,他就起来了。
“爸,再睡会儿!”
“不了,扒炕要紧。”
老爸还惦记着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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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把土筐铁锹拿进来。”
“哎。”
熊贵清赶紧出去找工具。
等他拎着土筐和铁锹回来,老爸已经把大炕的炕席卷了起来。
“来,搭把手,把炕沿炕席抬下去。”
“哎。”
炕沿是一根四五米长的四方木方子,靠上面的两条边打磨的很光滑。
它是放在火炕边缘的,紧挨着火炕上的炕席。
它就是在上下炕的时候起到保护火炕的作用。
省得磕碰到火炕上的红砖。
炕席,顾名思义,就是铺在炕沿里边的一整块席子。
有的是篾席子,有的是报纸糊的。
条件好的人家会铺纤维板,后来还流行了一段炕革。
就是带图案的人造革,铺在炕上。
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缺点。
比如篾席子,好处就是通风散热都好,睡着舒服,没有啥异味。
缺点就是有毛刺,容易扎手。
熊贵清小时候就被扎过。
比如纤维板,好处是不扎手,传热也快。
缺点就是不能沾水,如果不小心撒了汤水,那纤维板就吸水变质,最后鼓包变形了。
炕革的好处就是轻薄,有图案,看着舒服,传热也快,容易打扫卫生,不怕水。
缺点也不少。
这玩意怕火,它毕竟是塑料材质,火炕要是烧的温度太高,炕革就会糊了,留下一片黑乎乎的,擦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