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江南百姓)看见如此场面,原本紧皱的眉头都缓缓舒展开来,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他们脸上的忧色渐渐消散,换上了欣慰的神情,开始交头接耳,纷纷感慨这机缘巧合,话语中满是对命运的惊叹。
一位老者双手合十,神情虔诚,仰头望天,喃喃自语道:“这定是老天开眼,不忍心让好人受苦,才安排了这样的巧合。这是善有善报啊,老天终究是长眼的。”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对命运善意的感激。
一位大娘也抹着眼角的泪花,一边用衣角擦拭,一边说道:“可不是嘛,谁能想到在这破旧荒凉的古庙中能有这样感人至深的重逢,这都是命里的福气啊。这老人家历经磨难,总算是等到了亲人。”她的声音中带着唏嘘,满是对这难得相聚的感慨。
年轻人们也都面带微笑,连连点头附和着:“对呀,对呀,这定是老天爷的眷顾,让他们父子得以相聚。也多亏了咱们大家的善心,这都是积德行善带来的好结果。”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美好结局的欢喜和对未来的期许。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说着。言语中满是对这奇妙缘分的感叹,那一句句真诚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在古庙里回荡。同时,也充满了对定彦平能早日康复的衷心祝福,“希望老人家赶紧好起来,这一家子能团团圆圆的。”“愿他身子骨快点硬朗起来,和儿子共享天伦之乐。”
张善相满怀感激地谢过了众多善良之人,那真诚的目光中饱含着深深的敬意与谢意。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各位的大恩大德,我张善相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回报。”那眼中的泪光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澎湃。
随即,他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地带着义父定彦平上了茅山。一路上,他的目光始终未曾从义父身上离开,那专注的眼神里,写满了担忧与关切,生怕有丝毫的闪失。哪怕是脚下的道路崎岖不平,他的步伐也坚定而平稳,只为了不让怀中的义父感到一丝颠簸。
到了茅山之后,张善相亲侍汤药,侍奉左右,不曾有半分懈怠。每日清晨,天色还未完全亮起,他总是第一个起床。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生火熬制汤药,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然后,他就静静地守在一旁,耐心地等待汤药温度适宜,不时用手试探着碗壁的温度。待温度刚好,他再亲手端到义父面前,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轻声说道:“义父,该喝药了。”
在义父服药期间,他更是时刻关注着义父的神情,唯恐有任何不适。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义父,只要义父的眉头稍有皱起,他便会立刻紧张地询问:“义父,是不是这药太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那定彦平在义子如此精心的照顾下,心情无比舒畅,整天都乐呵呵的。加上自己本身又是武林高手,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不到半个月,身体便渐渐恢复。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重新泛起了红润,犹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精神也日益矍铄,眼中充满了活力,不再是之前那病恹恹的模样。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往日的光彩,那光芒中透着坚定与豪迈,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意气风发的岁月。
张善相看着义父定彦平恢复如初,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然而那笑容中却又隐隐带着几分酸楚。他的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义父,你为何流落在此啊?让您遭受这般苦楚,都是孩儿不孝。孩儿未能在您身边侍奉,让您风餐露宿,历经艰辛,孩儿真是罪该万死。”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身躯不停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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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彦平见此情景,心中一酸,赶忙伸出双手,那双手因岁月的磨砺而布满了老茧和皱纹。他用力拍了拍张善相的身体,试图将他扶起,眼中满是慈爱与怜惜,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我儿,快起来,莫要这般责怪自己。父亲是为了找你啊,这一路上,风风雨雨,从未停歇。每到一处,都满怀希望,又屡屡失望,可父亲从未想过放弃。这一找,父亲找的好苦了!但只要能找到你,一切都值得。”他说着说着,声音愈发低沉,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思念与牵挂。
张善相听闻,心中犹如被万箭穿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悲痛,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放声痛哭流涕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自责道:“孩儿不孝,让义父这番年纪,还如此奔波受苦。都是孩儿的错,孩儿对不起您!若不是孩儿任性离开,义父又怎会吃这般苦头。孩儿愿遭受千般磨难,只求能弥补对义父的亏欠。”他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着,那悲切的声音每一声都饱含着深深的愧疚与悔恨,仿佛要将这房间都淹没在无尽的哀伤之中。
此时,定彦平使出浑身的力气,颤颤巍巍地扶起来自己的义子。他一边扶着,一边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慈爱而柔和,声音低沉却饱含深情地缓缓说道:“我儿莫要自责,为父历经千辛万苦寻你,所求的,不过是能与你共享天伦之乐罢了。莫要将那些过往的苦楚放在心上,只要如今咱们父子得以团聚,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然而,就在这充满温情的一扶之间,他那敏锐的感知却让他察觉到了异样。他感觉到自己义子张善相的左臂似乎没有什么力气,那触感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定彦平眉头瞬间紧皱起来,神色间骤然多了几分疑惑与担忧。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张善相的左臂,眼神中满是关切,忍不住开口问道:“善相,你的左臂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绵软无力?”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中透着掩饰不住的紧张和焦虑。
张善相缓缓地看了看自己的左臂,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那笑容中饱含着无尽的无奈和心酸。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惫和哀伤,无奈地说道:“父亲,数月前,我路经那深山之时,忽闻呼救之声。循声而去,只见一老虎伤人。怎料那老虎凶猛异常,我虽奋力抵抗,却还是在搏斗中被它咬伤了左臂。自此之后,这左臂便使不上劲,形同废了一般,如今我也算是半个废人了。”说完,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低下头,神色黯然,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定彦平一听,只觉心头猛地一揪,仿佛被千斤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痛得他几乎窒息,难以呼吸。他瞪大了眼睛,那眼中满是惊愕和恐惧,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我儿,你怎会遭此劫难!”那声音中充满了痛心、怜惜与愤怒,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不公都吼出来。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其中不停地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只是那悲痛欲绝的神情,让人看了无比心酸。
那谢弘看见定彦平大病初愈,身子还较为虚弱,心中不禁害怕这父子二人因情绪过于激动而影响到身体的恢复。他赶忙走上前来,双手微微抬起作安抚状,随即说道:“父子刚刚团聚,此乃天大的喜事,着实可喜可贺。然而此刻,定老的身体初愈,还需精心调养,切不可因情绪波动过大而伤了元气。所以,还望二位控制一下心情,不容大悲大喜啊。这些过往的种种经历,我们日后住在一起,可以慢慢细说,有的是时间让你们父子俩倾诉衷肠。”他的脸上挂着温和而真诚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声音平稳而舒缓,似是要抚平这对父子内心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