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着那罗艺,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一个劲地摇头,声音颤抖且带着深深的怨恨,几乎是嘶吼着喊道:“罗艺,你好狠心呐!你如今倒是风光无限,当上了北平王,享尽荣华富贵。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孤儿寡母这些年是如何在艰难困苦中熬过来的?你可曾记得你当年穷困潦倒,流落姜家集,是我姜家好心收留你,救你于水火之中,给了你一个容身之所。不仅如此,还倾尽全力教你枪法,助你成就今日的地位。你倒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从此杳无音信,你可还有半分良心?”
罗松虽然凭借着高超绝伦的武艺打败了在场所有的人,可此刻的他却也是一点儿快乐都没有。他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纠结的情绪,那紧蹙的眉头,那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无一不透露着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有对父亲狠心抛弃他们母子的怨恨,那怨恨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灼烧着他的内心;有对母亲多年来受苦受累的心疼,那心疼化作了眼底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还有对这突如其来的重逢的不知所措,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他紧握着五钩神飞枪,那力度大得惊人,青筋暴起。他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这算什么?这么多年所经历的苦难,所承受的委屈和辛酸,岂是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言语就能弥补的?这一切又该如何去算?”
可是罗松即使嘴里这般充满怨恨地说着,然而他的目光却还是痴痴地、不由自主地牢牢盯着自己的父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个在母亲的描述中熟悉又陌生的父亲。那眼神中,怨恨犹如汹涌的波涛在翻滚,可对父爱的渴望又如暗涌在心底流淌,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表情显得极为矛盾和痛苦。
罗艺此时满心犹如乱麻般的愧疚与尴尬,面对这突如其来、混乱不堪的局面,他手足无措,慌乱的眼神四处闪躲。但最终,他也只能先强自镇定下来,朝着杨义臣这样的客人恭敬地拱手说道:“杨将军,实在抱歉,让您见笑了。此事曲折繁杂,其中的是非恩怨,三言两语我确实也难以说清道明。今日这般意想不到的场景,实在是我未曾预料到的。” 说罢,他重重地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愁苦。他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神色间满是无奈与懊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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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义臣见此情景,微微皱了皱眉,神色间带上了几分忧虑,开口说道:“罗王爷,既是家事,不如先处理妥当,莫要因此乱了心神。此事日后再从长计议。”说罢,挥了挥手,便带着随从退到一旁,那随从们也都识趣地安静跟随,不再多言。
罗艺满含感激地看了杨义臣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谢意,随后转过头来,再次看向罗松和姜桂芝。此时的姜桂芝依旧泪如雨下,那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不止,她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多年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在这一刻如同火山喷发般全部爆发了出来。
罗艺向前走了几步,每一步都显得那般沉重,声音略带沙哑,饱含着无尽的愧疚说道:“桂芝,这些年,我也时常想起你们,想起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只是……”
“只是什么?”姜桂芝悲愤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尖锐而颤抖,“只是你的荣华富贵让你忘却了曾经在我面前许下的誓言?忘却了我们曾经的夫妻情分?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罗艺面露痛苦之色,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声音也带着一丝哭腔说道:“我也曾想过回去找你们,真的,无数个夜晚我都梦到我们曾经的日子。可身不由己啊,人海茫茫,我当年得知姜家集被血洗......”
罗松冷哼一声,那冷哼中满是不屑与愤怒,大声说道:“如此牵强的借口,你以为我们会信?这么多年,我们母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你可曾有过一丝的关心?”
罗艺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辩解些什么,可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包含了他这多年来的无奈与悔恨。这时,周围的人群依旧在低声议论着,那声音虽小,却如无数只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指指点点的动作也让罗艺倍感压力。
罗艺的脸色愈发难看,青一阵白一阵,他深知今日之事若不妥善解决,不仅会影响自己的声誉,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更会让这个好不容易重逢的家彻底破碎,再无挽回的余地。
他再次看向罗松和姜桂芝,目光坚定如铁,语气坚决地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罗艺在此发誓,会用行动来弥补我的过错,只求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弥补这一切。”
姜桂芝听到这话,渐渐止住了泪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期待,她的内心在挣扎,在思考是否应该再给这个曾经负心的男人一次机会。罗松则依旧紧握着长枪,表情冷漠,可那眼神中却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他想起母亲这些年的艰辛,心中也不禁有了一丝柔软。
倒是定彦平此时走了出来,他先是轻轻掸了掸衣衫上的褶皱,而后挺直了腰板,神色郑重地对着姜桂芝行礼仪,诚恳说道:“妹子,在下定彦平,是罗艺多年的至交好友。今日之事确实来得太过突然,让人猝不及防。罗艺此时身负重要公事在身,实在是脱不开身呐。妹子可否相信我?先随我去找个舒适的地方下榻,好好歇息一番。等到罗艺完成了手头的公事,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他定会前来向妹子和贤侄赔礼道歉,定给妹子和贤侄一个满意的交代,绝不食言。”
定彦平目光恳切,那眼神中满是真挚与期待,脸上更是写满了真诚。接着又说道:“妹子啊,你瞧瞧,你和贤侄一路奔波劳累,风餐露宿,受尽了苦头。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且听我这老哥一句劝,先去歇息调养,莫要因此伤了身子。身体可是本钱,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不顾自身的安康啊。妹子,你就信我这一回,如何?”
这姜桂芝一听面前之人是定彦平,脑海中瞬间如闪电划过,回想起此人正是张善相的师傅。她眉头微微蹙起,略作思索,心想着定彦平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望之人,或许可以信他一回。随后,她缓缓转头和罗松对视一眼。
罗松看着母亲,眼中带着明显的询问之意,似乎在问:“母亲,我们当如何抉择?”姜桂芝微微颔首,那动作极其轻微,但罗松瞬间便领会了母亲的意思,跟着坚定地点了点头。
随后,姜桂芝再次将目光投向定彦平,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既然是定前辈相邀,那我们母子便信您这一回。只是希望定前辈莫要让我们失望,我们母子这些年着实过得艰辛,实在经不起更多的波折了。”说罢,姜桂芝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仍带着一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