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传仁忽然指着她,冷声道:
“我不想听到尖叫声!”
老鸨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惊慌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眼中满是恳求,求朱传仁不要杀了自己。
但朱传仁没多看她,一双鹰眼环视全场,所有人都被他的眼神镇住了。
只有何太生,阴着脸道:
“传仁兄弟,你过分了!”
朱传仁看了眼同样面无血色,眼中布满惊恐之色的赵馨儿,又看了眼高台上端坐,眼中除了惊讶却并无惧色的小娘子,心中觉得有趣。
“过分吗?我说了,我这个人胆小,受不得别人威胁,与其日后被他报复,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朱传仁这想法十分清奇,但在别人听来,如同恶魔的低语,那股漠视生命的寒冷,让每个人如入冰窖一般,骨头都在打哆嗦。
何太生感受到朱传仁凌厉的杀意,心中莫名心虚,因为他也没安什么好心,想要从朱传仁身上捞点好处来着。
现在看,幸好自己稳得住没有先下手,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他深吸一口气,提醒道:
“你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什么后果?他自己喝多了,非要向我们展示金钟罩铁布衫的技艺,结果不小心弄死了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朱传仁一本正经的胡说,夏元璋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朱传仁的另一面,这些年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的朱传仁,不再是当年那个人小鬼大的小屁孩了,他早已成长为一名杀伐果断的枭雄了。
夏元璋怎么想朱传仁同样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他清楚对方不会出卖自己就够了。
现在,在场唯一的威胁就是何太生,只要他认可自己的说辞,其他人都好办。
无论老鸨还是赵馨儿,亦或者其它那些美人儿,她们不过是混迹在勾栏里的可怜人罢了,都是为了活命,如果她们不想下去陪蔡老二作伴,自然知道如何管住自己的嘴。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帮女人可聪明着呢。
只有何太生是个变数,因为从硬实力上来看,对方未见得惧怕自己,能不能管住嘴,全看利益多少。
“你这是狡辩!”何太生一半心惊一半无奈的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何老大对盐帮的生意不感兴趣吗?”
何太生眉头一挑:
“传仁兄弟这话怎么说?”
果然,这帮人,有奶就是娘,刚刚还一副替蔡老二抱不平的样子,一听见朱传仁这话,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蔡老二一死,他手下那些人必定分崩离析,要是你我能把这块资源接过来,咱们绥河县的老百姓就不愁没盐吃了,你说呢?”
何太生发誓,他的脑子从来没转这么快过,十几个呼吸之后,他意味深长的说:
“传仁兄弟,你说实话,你不会在来之前就想到要这么做了吧?”
朱传仁大笑:
“那你想多了,我也没想到这个蔡老二这么嚣张,虽然早有耳闻,但亲眼所见还是吓到我了,为了避免日后我受到不该有的侵害,他死了我才放心!”
何太生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这事儿咱俩说了恐怕不算呐。”
“哦?”
“张老太爷那边,得给他一个交代!”
他口中的张老太爷,自然是绥河县太爷张恭顺了。
“那就看何老大您的面子够不够大了,反正我对张老太爷非常钦佩,也愿意拿出一部分收益来给他买点天材地宝,他好,绥河县才能好,不是吗?”
何太生讶然道:
“你已经把所有事情都算到了,我还说什么?”
朱传仁自然不会接受这个说法:
“呵呵,要说算计,那就扯了,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不过平白无故,你何老大占了这么多好处,是不是也得付出点什么,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啊。”
何太生苦笑:
“你想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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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好几次,我这个人胆小,怕被人报复,我不怕鬼,只怕人呐!”
何太生微微蹙眉,他可不是蔡老二那个莽夫,别看他是漕帮出身,可也有细腻的一面:
“传仁兄弟,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我胆小!”
“我保证他们不会影响你。”
“我胆小!”
…
何太生无语了,不管他说什么,朱传仁就说自己胆小,你这么胆小干嘛杀人啊?
不过他心里清楚,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朱传仁不可能对自己放心。
他必须得证明自己和朱传仁在一条船上,接下来的合作才能进行下去。
怎么办?
凉办!
比起杀人,当然还是利益重要。
盐帮有多赚钱,何太生岂会不知道?
这么大一块蛋糕,自己没机会碰也就罢了,现在都喂到嘴边了,他要是不狠狠咬下一口,以后绝对死不瞑目。
艹!干了!
要怪就怪蔡老二太嚣张,得罪谁不好,得罪朱传仁这个说杀人就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煞星,算你们倒霉!
“明早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