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种人的话不可信,我刚刚骗了他,他怎么可能好心告诉我们出去的路?我猜啊,十有八九,这孙子准备把我们往官府或者土匪手上引呢。”
金把头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鲜血顺着指缝往外冒,刚刚这一刀扎在颈动脉上,没救了。
只是看他眼球外凸,脸上残留着不甘,就知道这人一定死不瞑目。
朱传仁还是很好心的,等他彻底咽了气,伸手将对方的眼睛合上,祝他一路走好。
“老四!兄弟给你报仇了,你别急,还有一个!”
朱开山看着贺老四的坟墓道,眼角微微湿润~
朱传仁弯腰抓起金把头的脚踝,对朱开山道:
“爹,帮把手,给他埋了,免得被人看见,麻烦。”
“嗯!”
爷俩齐心协力,很快就挖了个坑将金把头埋了,甚至连块牌子都没立。
“金把头的私藏还在坟里,现在不着急取,就藏那挺安全的,我估计连金大拿也不知道。”
朱开山意兴阑珊的摆摆手:
“你看着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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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山坡上看下去,官兵马队来了,镇压双方的逗棒人,河套里一片混战,一排排齐鲁淘金人倒下了……
械斗后的河套上,混杂着浓浓的血腥气,受伤者的呻吟响成一片,直叫得人心里头发颤。
朱开山和朱传仁趁乱摸到下面,扶起奄奄一息的牛得金,牛得金断断续续地说:
“老朱,我不行了,悔不该来这儿呀,我的那些金疙瘩埋在林子里那棵核桃树下,要是能带出去,换点钱捎给我老婆吧,他们等着钱活命呀……”话没说完断了气。
朱开山伸手把牛得金的眼睛合上,连连叹气,这是在元宝镇就认识的兄弟,就这么葬送在老金沟。
至于他那些金疙瘩,朱开山肯定不会贪墨,但怎么跟人家老婆交代?
械斗终于结束,秋风瑟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以及一丝悲凉。
金夫们把大械斗中死去的弟兄们埋葬了,山坡上又多了十几座齐鲁人的坟墓。
一名金夫悲愤地对众人说:
“弟兄们,我觉着咱们都该用脑子想想怎么能活着出去的事了,要不然咱这些人没准哪天也得埋在这儿,为了咱们的爹娘、老婆孩子,咱也不能糊里糊涂地撂在这儿。”
另一名金夫接话:
“谁不想出去?哪有法子啊,土匪和官兵看的那么严,别说金疙瘩了,多带出去一根儿头发丝都难。”
之前那人微微蹙眉: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动动脑子,想想办法,更重要的是,都能平平安安地活着,找一个最好的机会,闯出去!”
众金夫神态不一地听着。
这时,金大拿气冲冲的跑过来,冲金夫们喊道:
“谁看到金把头了?看到的吱一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出声,且不说他们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说,鬼知道金把头干嘛去了?
要是因为他们多嘴犯了忌讳,等人回来指不定怎么收拾他们这伙子呢,一个个都贼精,没人愿意吭声。
“说话啊?你们都哑巴了?”金大拿见谁也不说话,气急败坏的喊道!
“大柜,我们刚才都跟人逗棒呢,谁有功夫看金把头去哪?”一名金夫没忍住开口了。
他这一开口,大家伙都跟在后头七嘴八舌的说:
“是啊,大柜,也许把头胆小藏起来了呢。”
“呵呵,那可不好说,许是趁乱逃跑了,这儿的人谁不想运金子出去?”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听着这伙儿人的话越来越不靠谱,金大拿脸都黑了,指着他们一个个的喊道:
“都闭嘴,再乱嚼舌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下好,彻底没人说话了,唯二的始作俑者朱开山和朱传仁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低下头,始终未参与这个话题。
拿他们没辙,金大拿气呼呼的走了,金夫们一哄而散。
只有朱开山、朱传仁,还有大小金粒兄弟留了下来。
“干爹,咱们回去吧,人死不能复生。”小金粒拉扯着朱开山的衣服袖子道。
“嗯,你们先回吧,我跟这儿待会儿,陪这帮兄弟说说话。”
朱传仁知道老爹心里不是滋味儿,也没言语,摆摆手,示意大小金粒跟他来。
之前杀金把头的地方,地上原本被血殷红的地方,早就被朱传仁用土盖上了,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依然能够嗅到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