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柯莱特.道里森女士。你是否对你被指控的‘格莱特检察官谋杀案’,以及你在先前犯下的十一起炸弹袭击,共十二件暴行认罪?”
冰冷的灯光下,法官宣读着“烟火师”的一桩桩罪行。每讲一件,场外的人群就像烧开的水般涌动好一阵子。
不论“烟火师”是否认罪,她都会因确凿的证据被判处死刑,庭外的群众绝不会放过她,但他们全都在法官等待被告认罪时屏气凝息,试图看见她忏悔的模样。
“我认罪。”
“烟火师”木然地回答,在嘴角流露出微笑。
“但是你们算错了数字。不是十二起袭击,而是十三起。”
人群一阵低沉哗然。法官和陪审团成员们的嘴角僵硬了一下。
“陪审团的女士们和先生们,律师和法官们,场外的看客们。你们很快......就会全部死在这里!”
“......”
看台上的“齐格飞.斯帕德先生”咬紧牙关,竭力控制行将失控的表情。
“烟火师”的目光在法庭内环绕了一圈,唯独没有落到“他自己”身上。
“是炸弹!”
人群中有人猜出了“烟火师”的企图。
“她事先在法院里埋好了炸药!她打算拉我们所有人一起陪葬!”
警察们吹响呼哨,士兵冲入场内,就像早就排练好一般对人群展开疏散。法庭内,陪审团成员们面面相觑,面孔因死亡威胁而惨白一片。
“立即暂停审判!”法官大声宣布。
“有序离场!疏散群众!保证普通市民的安全!让特警部展开搜寻和拆除工作!”
瑞文的双目在一片混乱中与齐格飞先生的目光交错,对方的眼中不见喜怒哀乐,仅有圣徒即将被上帝召入天国时的平静。
这是个机会。
他大可以现在出手把对方带走,趁乱冲下看台,利用空间裂缝逃脱!
可是然后呢?
放跑“烟火师”必然意味着民意的一落千丈!还有谁能代替他上断头台?还有谁能阻止比利的阴谋?
“......”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终究还是没有再伸出去。
“烟火师”的炸弹在三个小时后被找了出来。
整整半吨的烈性炸药,被埋藏在菱形广场周围的各块地砖下方,彼此紧密相连,环环相扣。齐格飞.斯帕德先生亲自指挥旗下部队展开拆弹工作,一百名士兵和特警忙活了十二个小时,才总算在第二天全面解除了危机!
3月30日,周六,十三区各大媒体报章发布了第四次,也是决定性的一次大选民调结果。
法尼尔区的局势全面反转!富裕党的民意因其和友爱党的紧密联系大幅下降,而和平党候选人齐格飞先生果敢决断的行事作风,以及在为人民解除危机时冲在前线的无畏精神都为他赢得了广大民心。再加上和平党先前在德曲人自治区进行的一系列慰民措施,法尼尔区迅速转红,成为了和平党的支持区!
“区政府应当对废除死亡罪一事再多作一番检讨。”
参议会代表麦考特议员在周六的记者大会上公开道歉。
“我必须承认斯帕德先生当初的看法是正确的,死亡罪能让人切身感受到生命之重。根据警方调查,‘烟火师’的真正意图正是在死亡罪废除当天引爆炸弹,而我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新德市还会有无数潜在罪犯在死亡所需要承担的后果变小后展开肆无忌惮的犯罪行动。届时,犯罪率惟恐大幅上升!”
为什么我没有伸出手去?
瑞文坐在招待所客房里,盯着自己右手手心的掌纹和血污。
昨天或许是最后一次救出齐格飞先生的机会,自己却没有伸手。
为什么我当时会把扳倒比利,取得胜利放在拯救齐格飞先生的性命之上?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叩,叩,叩。
瑞文抬起头,还没有应门,一个人影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那正是真理党的荣誉顾问,伦道夫.阿尔哈萨德老先生。
“我可以解答你的困惑,先生。”对方拿起桌上的茶壶和一只干净的茶杯,为自己沏了杯红茶,又拿出了一小瓣大蒜。
“放心,有我在的地方,是不可能被监视,被监听的。”
“是你......”瑞文想明白了。
“是你对吗?在幕后操控的是你对吗?”
“是你操纵了人民的思想,让他们将矛头转向‘烟火师’和友爱党。是你操纵了法庭和区政府,让行刑日与修正案复核都提前举行。“
“是你操控了我的思想,让我放弃了救下齐格飞先生的最后机会!”
“也许你觉得我的口中只有谎言,这也是我一直困扰的事情。”
阿尔哈萨德老先生摇了摇头。
“但这回我要告诉你,不是我干的,我充其量只是加强了‘谎言’的力量而已。”
“那是谁?”
“是齐格飞.S.基纳姆先生自己。是他拜托你在地表上的朋友,利用异咒的力量加以暗示,操控民心倾向。与此同时,他也在暗示你,暗示你把战胜比利放在保全他的性命之上,并以一名士兵的身份,服从他作为军官下达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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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他还暗示了新德市的所有人,即便他死了,伪装解除,他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将依旧是‘烟火师’,而你在他们眼中,则将一直是‘齐格飞.基纳姆’。”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欺骗我有意义吗?还有,你是从哪里知道他的真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