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办法了?”
“不,可是刚才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齐格飞先生摇头。
“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齐格飞先生没有说话。他的眼中非但没有找到突破口的兴奋,而是多出了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
见对方不打算回答,瑞文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房间角落的一本挂历。一只镶嵌在玻璃框内的电费手指正在不停摆动,计算着住客是否需要应超额用电支付额外房费。
一年,他心想。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生活了整整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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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队伍在工作日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生计岗位上。但当和平党乘坐的绿皮火车驶入车站时,他们又拿起藏在小巷里的横幅和纸板,聚集在了市政法庭外的菱形广场上。关于新一季修订案的决策大会即将在法庭内部举行,这同时也是两党候选人进行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让一让,让一让!”警察们在人群中穿行。
“依照区法第198条,公立场所大门十米以内不得被堵塞!”
人群在门口留出了一片扇形区域,照旧挤在广场上。瑞文伪装成一名安保人员,轻轻松松地走进了会议厅。
“安保措施做得还不错。就算会上有人试图对候选人不利,我也能够第一时间采取反制措施,不成问题。”
他无法干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只能尽己所能防范一切外在因素的干扰。
最后,他从衣袋中取出了两枚银片,经过仔细雕刻的花纹缝隙内填满了红色亚麻,黄金,人脸纹雪松和虚海水晶粉末的混合物。
其中一枚护符是给齐格飞先生的,上面的仪式语法和一个多月前他用于封印福尼亚黄金洞窟的一模一样,他亲自见识过那种力量。
空荡荡的大厅内很快就座无虚席。富裕党和友爱党成员鱼贯而入,占据了左侧席位,和平党与真理党则在右侧,这个坐席编排是由抛硬币决定出来的。
负责决议的区政府团队,众议院代表和市民代表位居中间。法尼尔区政府区长刚上任一个月,这份职责对他来说过于沉重。
瑞文站在齐格飞先生的座位左侧,揉了揉自己生痛的太阳穴,微微闭目养神。
忽然,他感觉整个空间重新恢复空无!
所有人都消失了,一片死寂。
再一睁眼,所有人都还在,但他们的声音消失于一片死寂之中,他们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同一个地方。
比利的身影姗姗来迟,背着光站在门口,如同一尊伟岸的神像!
在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内定了这场对决的胜者,毋庸置疑,甚至连一句话都不用说!
这不是一场人和人的唇枪舌战,而是一场天使对凡人的教化!
瑞文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几条细小的金线顺着血管的走向蜿蜒而上,爬到了他的手肘处。
有用!虽然不能完全抵挡“魅惑”,但符咒至少能让人维持清醒的思维!
至少,他不必担心齐格飞先生被对方带跑偏了。
记者们纷纷举起了摄影机,民众在广场上翘首以待。即便摄影技术越来越发达,拍摄到的片段也必须经过一整天的时间才能登上电视机屏幕。因此,媒体特意在场外安排了数名传声员,实时转述所有重要的信息。
与此同时,瑞文微微一勾手指,将“囹圄之茧”收拢。
顷刻间,周遭数千人的感官全都与他连接在了一起,让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进一步杜绝危险,同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减“魅惑”的效果。
双管齐下,他希望能借此削弱比利利用“酒神”遗产带来的先天优势!
至于留下痕迹的风险,虽然有,但不太需要担心。就算有人循着异咒残留进行追溯,能找到的也只有他的伪装。
比利的脚步顿了顿,露出迷人的微笑,显然对“囹圄之茧”有所察觉。
但他什么都没有表示,径直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持续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哪怕不再像几分钟前般熠熠生辉,他依旧是那么的富有吸引力,像一瓶上好的香水。
一名“作弊者”自然不会主动揭发另一名“作弊者”的所作所为。
两名候选人在区政府团队的示意下翻开修正案,从第一条例开始,逐一进行发言。每位政党代表可以花两分钟时间发表意见,或者不发表意见。一方发言期间,其余三方必须保持沉默。
第一条例是关于抑制物价的,理所当然地得到了所有政党的赞同。经众议院代表的最终核实,初步通过的法例上会被标上红色记号,在会议结束后立刻生效。
第二条法例同样得到了通过,然后是第三条。第四条法例遭到了真理党的一票反对,被标上了黑色标记,这些法例将经过第二次内部表决,并在一星期后决定是否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