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打算通过短视频引起公众的注意,借此在新华尔街大范围散播林心的标记,对全城进行无死角监视。
这同样是一种觅母信息的传播方式。“六旬弥撒”知道标记的应用方法,不可能就这么大刺刺地把标记给丢过去。
但是,倘若一段出逃患者的视频铺天盖地散播得到处都是,不可能不引起他们的关注。
“一天。”
“半天!”
“成交。”
在和导演的多番讨价还价后,瑞文把那对猫耳朵戴上了头顶,架好了拍摄器材,开始向三名精神病患者征询意见。他对新华尔街的流行事物还不太了解,想要视频广泛传播,最需要的就是热度。
“最受欢迎的网络觅母是什么?”他问,随即意识到问法不太对。
“潜艇里有电视对吧?哪个电视节目是最受欢迎的?”
三个人接连推荐了好几个节目,包括时下流行的脱口秀,电视剧,有奖竞猜节目和以主持人的咆哮着称的美食烹饪大赛等。
七嘴八舌间,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飘进了瑞文的耳朵里。
“海绵宝宝??”他不禁乍舌。
“是的。”阿龙纳斯说。
“在潜艇里生活的那几年,每隔一段时间,船员就会在装满各种活体海洋生物的房间内播放海绵宝宝,我想这是为了让那些和我们不一样的俘虏们安静一些。”他分析道。
“我投海绵宝宝一票。”奈德兰举手。
海绵宝宝......
瑞文拽了拽头顶的两只黑色毛耳朵,在各大视频网站上搜了搜,不无意外地发现海绵宝宝居然一直高据搜索榜单的前十名!
可他实在想象不到一群三四十岁的大叔激情献唱海绵宝宝主题曲的场面。
“这就是哗众取宠的关键所在。”导演平静地说道:
“比起需要长时间品味的美感,能够立刻嘲笑的丑陋和怪异更加深得人心,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所以我一开始并不想干这个。”
“但是我们不得不干。”瑞文无奈道,将手臂伸展开来。
他的十只手臂已经成了相同的长度,指甲也开始慢慢长长。
半小时后,服化道就位,三脚架就位,短片开拍。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船长!!!”
嘶......瑞文蹲在小电子车旁,十手抱头,后颈一阵一阵地发毛,尴尬得想钻进地缝里去。
他从没想过哗众取宠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就算死死捂住耳朵,那阵糟糕的旋律依旧在脑海中横冲直撞!
没办法,为了热度,只能硬着头皮上......还好,不是我入镜。
咔!导演的摄像头转向了他这边。
“不准拍!!!”瑞文扑过去抢便携摄影机。
三名精神病人反倒相当乐在其中。奈德兰找出了一把旧吉他伴奏,弹奏出富乡土气息的轻松旋律,三名年龄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老顽童边唱歌,边在“海底”手舞足蹈,开怀大笑。
导演发动小电子车,带着一行人在乡野间到处游逛,车载音响里一直播放着让人背脊发毛的海绵宝宝主题曲。
车子开过原野和谷仓,在广阔的麦田边上打转。
“看那一大群海牛们!”奈德兰指向窗外。
“哺乳纲,海牛目,海牛科,海牛属!”康塞尔兴奋地分类道。
他们口中的“海牛”是那群脸颊肥大,正在整理草料的畸形农夫们,真正的奶牛们在“海牛”身边面无表情地啃食着草料,对远处那群叫嚣的疯子投以母牛独有的忧愁目光。
“嗯,感觉还不赖。”瑞文感受着青草味的风,用十只手臂抓住护栏,躺在车顶上看天。原野与一望无际的田地营造出了公路电影的氛围感,疯子们在下面大唱特唱,吉他弦拨得蹦蹦响,仿佛世间本不存在忧愁与悲伤。
此时此刻,这座城市里还有着成千上万个和他们一样的自媒体小团队,正竭尽全力地扮演小丑,出洋相,蹭热度,甚至故意作出足以让自己扭伤或骨折的高难度动作,目标是搜索榜单顶端的那顶金皇冠。
没有任何一群人像这群真正的疯子一样快活自在。
拍摄空档间,几名老朋友在麦田边上叙起了旧。小麦刚抽出穗子,还没变成金灿灿的海洋。
“啊!多么美的草绿色海水。我敢打赌这是某种藻类异常增生的结果。”
“我们今晚干脆别回潜艇里去好了。”阿龙纳斯说。
“我们干脆永远别回去好了!”奈德兰大笑道。
“几年前,潜艇经常会靠近岸边,抓进来一些和我们一样的俘虏,他们有些靠自己的力量逃跑了,有些一直呆到死,有些不知道去了哪里。可最近潜艇几乎从不靠岸,只靠拖网捕捉海洋动物。”
“我们的陆地是不是早就已经沉没了?我们是不是永远也看不见我们在陆地上的亲人和朋友了?”阿龙纳斯担忧道。
“或许。可我还有你,亲爱的教授,而您有我,您忠实的仆人!”康塞尔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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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