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会意点头,右手一扬,数百根晶刺自尸体的七窍拔起。
一收,又落了回去。
有了这些尸体,就不用再浪费异咒了。
“我们今天要去干什么?”
“钓线动了。”瑞文道:
“有条巨大的‘鱼’吞下了钓饵。我们委托的侦探不见了,我们动作得快。”他朝车站轻快地跑去。
“当心!”
金忽然挡在了瑞文身前,从手腕里甩出一根血红晶枪,朝高空用力一掷,枪尖刺穿了一只梦魇前胸的四只巨大水袋,鲜血和滚烫的咸水倾泻而下,金在半空把血滴再度凝结成枪,反手将那东西扎成了筛子。
小主,
拥有明显雌性特征的怪物迅速溶成沥青,消散成虚影,最后消失的是那隐藏在腹腔深处,小得可怜的雄性象征。
“血汗和女人的意象,还这么夸张,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属于什么人的梦魇。”金抹了把汗,心中隐约浮现出了一丝沾沾自喜。自己的力量已足以一击杀死梦魇,保护家人,就和过往完全相反。
“没事吧?”
瑞文的注意力在前方的车站上。
密集得不可思议的鼓点中,一大群人正跳着踢踏舞。
哒哒哒哒!!
治安官手中的铳炮和步枪轮番开火,子弹雨点般打在车站空地上,人们的血肉中。
与此同时,《火球报》的编辑们正为突发事件赶工。打印机吐出一份份滚烫的报纸,一行接一行《这群可恶的暴徒......》并列堆积在桌上。
长屋人暴乱的震波仅用了短短一周时间就传到了地表。罢工潮在全城各地迭起。对此,议会下达了一则不能再直接,也不能再冷漠的口谕:
“不论他们有多么激动,我们都只会给他们五分钟时间表达诉求,这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大宽限。如果他们过了时限依旧不肯离开,这只会是一场伤感的舞会。”
罢工者们的身体被白炽火雨逐一穿透。鲜血和体液像烤肉肉汁般流得到处都是,滋滋作响。有人伸出钳子,触须和包着硬壳爪子,试图突破包围,但穿甲弹击碎了一切。这些热武器被如此巧妙地设计,以至于没有任何廉价遗产足以与之对抗,却又不至于让更高级的那些遭遇贬值危机。
舞蹈中,他们试图卧倒在别人的尸体下,又被子弹给弹起来,像一大批故障的弹簧玩具。治安官们的头盔上没有表情,头盔下却在微微叹气,事实上,他们给了这几百人远超于五分钟的撤离时间,接近于铁律的极限。
全城各地都有人在跳踢踏舞。与此同时,红日市区的各家书店内,传奇侦探比利的着作《踢踏舞》被人们抢购一空。媒体将他包装成了时代的预言家,以笔锋惩戒暴动者的英雄。
溶解圣母像脚下,记者们召开了一场公众咨询会,好用更文明的方式了解民意,与暴徒们作出鲜明划分。
一位年轻学生说:“暴徒正在搅乱我们的社会,让一切停摆,甚至连我最爱的几家城郊餐馆都被迫关门了。我们不能放任一切发生!要让他们好好尝到教训!”
一位女性理智地分析道:“如果人人都能像我们一样和平地表达诉求,那暴乱就根本不会发生。那些下等人难道不懂好好说话吗?”
抱着婴儿的妇女说:“五分钟足够一个人跑到任何地方去。他们不这么做只因为他们感受不到生命的喜悦,由他们去吧,死亡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
一位小男孩抽泣道:“我的爸爸妈妈被打死了......”
“停下!这段不需要记,将他的家人登记进慰问名单,给他一包糖果。”
“瑞文先生......”
金扭头向对方征求意见。他在被射杀的人群中看见了各种熟悉的工装制服,约克公司的,威格制鞋厂的,全都被染成了红色,掉在地面的鞋子仿佛盛满了鲜血的小船。
那么多的血,意味着他是唯一能让这一切发生改变的人。
可是,他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这么做。
下一秒,其中一股人冒着枪林弹雨突出重围,从两人之间穿过,直接将他们冲散开来。
有个小孩被人潮冲进了金的怀里,显然并非自愿加入罢工示威队伍。金立刻拉着他后退,单臂发力,两人跳跃至一棵树上。
他在同一时刻握紧了右拳。
咔!
一面晶墙拔地而起!死者的血液成了生者们的盾牌。它是那么厚重,数十颗子弹打进去,就这么镶嵌在了里面。
“进房子里去!进房子里去!”人群中有人大叫。
罢工者们破开门和窗户,钻进空屋里去躲避。中介所的温克尔先生气得直发抖。从窗户内探出脑袋,破口大骂:
“给我滚出去,你们这群瘟神!别动那些房子!它们不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