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其中关窍,朱慈烺便将那题本放到了一边,其后他将这些事情丢到脑后,对着那宿卫问了一句。
“还没有,要不要去催催?”
“不必了。”
轻声回了一句,朱慈烺便美美地伸了个懒腰,随后他瞥了眼剩下的那几份题本就自椅上起身,直接往房外走去。
不得不说,这十多天是他自来到这里之后压力最小的一段时间。
此时吉安虽还未破,但武昌却已在湖南明军的猛攻之下开城投降。
至此,长江天堑上的最后一处破口彻底堵上,长江以南的大明各省也便能稍得安稳。
当然,从理论上来说,不拿回襄阳与两淮,清军还是有攻破长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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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清廷在两番大败之后总也得缓上一缓,想来在入秋之前也不会有什么动作,所以就当下而言,朱慈烺的确也有资格感觉到轻松。
“广州这地方倒也不错,就是太潮了些。”
“陛下,咱原本以为应天就够潮了,没想到这地方更潮。”
“潮倒也不算什么,再过一个多月就会有台风到来,那种天气..........”
说着,朱慈烺不由回忆起当年所见景象,可当他正要给宿卫细细描述一番之时,自院外却又跑进了一人。
“启禀陛下,顾元镜求见。”
闻得此言,朱慈烺倒也没觉得奇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听院门口传来一阵高呼。
“臣顾元镜拜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
起身之后,顾元镜便快步来到了朱慈烺身边,其后一番嘘寒问暖自是不必多说,待充分表达了对自家陛下的关心之后,他才犹犹豫豫地说道。
“陛下,今早有人入城,说是受云南巡抚吴兆元所派去往应天送题本的,”说到这里,顾元镜不由顿了一下,随即才又继续说道:“只因在路上听说陛下在广州,所以便直接将题本送了过来。”
自表面看来,这件事似乎没什么问题,顾元镜完全没有必要这般作态。
可他毕竟也是做了多年地方大员的,又怎不知朝廷的规程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似地方官员的疏奏,需得传到内阁,再由内阁转呈陛下,除了拥有专折直奏权力的之外,余者若是坏了这个规矩却得承受颇为严重的后果。
而这吴兆元乃是万历年间便出了仕的,其后历任各职亦是官场上的老手,又怎可能不晓得这个?
所以在顾元镜看来,这里面定有情弊存在。
只是这等事情又非他权责之内,在将来人细细问了一番之后,他终还是不得不将此消息报了上来。
“你觉得有问题?”
“是。”
应了一声,顾元镜便将其中可疑之处全都说了出来,而朱慈烺越听心中却越是有些懊恼。
打通东西勾连之后,他便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荷兰人身上,却是将西南这边忘了个一干二净。
四川、贵州倒还没什么,僵持的局面需得等到张献忠阵亡,余部南下之后才会有所改变。
但这云南.............
“题本呢?”
话音落下,顾元镜立刻便将隐在袖中的火漆匣子呈了过来。
而朱慈烺身侧宿卫在将其接过之后先是细细将火漆封印细细看了一番,待见无恙之后才拆开匣子,将里面的题本奉到了朱慈烺身前。
这本正常流程,朱慈烺自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可他才将题本看了一半,心中却已生出了一股怒火。
吴兆元在这题本里先是说了一番云南战事的走向,其后则是话题一转开始分析起了生出动乱的缘由。
在他看来,沙定洲虽不能说是完全无错,但此番起兵却是被沐天波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样的情况在云南非常普遍,绝大多数土司都已对沐天波欺压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