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柄锃亮的弯刀从门缝间伸进,自上而下,直接将门闩一分为二。
风骤起,老旧的木门被狂风暴力地踹开,重重撞击在门框之上,发出“砰”响。
门外,是一位身量纤细的黑衣女子。
风雪在这一瞬愈发猛烈,黑色的面罩在风中纷飞,却未曾露出下面的容颜。
她手持着弯刀,一步一步地逼近陈公正,那双黑眸深邃如死水,不带丝毫情感。
女子的每一步都似踏在他心头,陈公正吓得五官乱颤,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口了,直往坐榻里缩,整个人都团成了一团。
黑衣人左手手腕轻轻一扬,仆从的脑门上竟有两道黑影疾射而出,钻入了她的袖袍之中。
“鬼……鬼……”陈公正语无伦次,“鬼呀!”
黑衣人还没有动作,陈公正就两眼一黑,被自己吓晕了过去。
她对此置若罔闻,自己的目标是陈抱枝。
妊抱枝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便已经认出了此人——是葬丘遇见的黑衣人。
她原以为黑衣人那夜过后已经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如今竟再次出现在自己身边。
心脏跳动得极快,妊抱枝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可浑身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黑衣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妊抱枝,以及她脸上粗短的五指印:“还真是可怜呢。”
妊抱枝闻言皱眉,这种黏腻不适的目光,以及假意怜悯的语气,让她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屋外的风雪一刻也没停歇,寒风穿堂而过,屋门依旧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好在黑衣女子并没有盯着妊抱枝太久,她将坐榻一掀,那坐榻在空中转了一周,又稳稳落于原位。
只是原本昏死在其上的陈公正已经滚到了一旁。
黑衣女子俯身抱起妊抱枝,走向坐床,将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妊抱枝不喜这个姿势,撑着手想要起身,可黑衣人只是单手便将她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