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侠士微微颔首。
老人谨慎恭敬下拜:“此事还要拜请阁下了。”
侠士微微颔首:“大师放心。”
风壶贪婪,诈赌两大剑师出山,为己之私霍乱天下,该杀!
楚王暴虐,妄谋神兵,方才有今日之事,罪魁祸首,该杀!
干氏痴愚,掳掠孩童血祭铸剑,走火入魔助纣为虐,该杀!
侠士深深的看了老人一眼:“某保证,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
老人脸色微松,眉间有一丝喜色流过:“如此,老夫便安心了。”
侠士当步便走,却又被老人拦下。
老人取下背后包裹,打开。锋芒骤起,仿佛神龙出世,连满天烟云都为之惊退。
包里是剑,一黑一白,黑者如墨,白者如雪。
“这是?!”侠士古井不波的眼底也闪过一抹惊喜。无关信仰,是一个剑客对神兵的本能喜爱,更何况面前老人正是当世最顶尖的铸剑师之一。不,今日过后,就再也没有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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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老夫毕生杰作,交予阁下。若魔兵已出世,请断之。”老人手捧宝剑,递给侠士。
侠士接过,手抚宝剑,剑微颤,心也微颤:“敢问剑名?”
“未及取名。”老人再次肃手长揖:“此行凶险,一切拜托了。”
侠士收剑两侧,肃容郑重还礼,转身跟在大军一侧,身影悄然入山。
老人注视着山间那缕青烟,嘴角微微牵起,只是迅速泯灭,仍是那满脸愁苦模样,转身向南,龙泉也不回,就此一路向南。
山间。
天下无敌的楚王禁卫,和忠诚的剑奴力士们交上了手。
骄傲的楚军挨了当头一棒。
力士们纪律不如楚军严明,他们的个人武力却远超凡辈,只一个照面楚军便死伤无数。
楚军第一勇士项通大怒,他怒吼一声,高举两人高的大剑带头冲锋,力士们不得不退后一步。
狭隘的关口被冲开了,越来越多的楚军涌了进来,结成战阵的楚军开始发挥出集体的力量。
武斗变成了战场,个人的武勇作用迅速消融。
力士们闷不吭声的战斗着,一个一个死去,却无一人求饶。
战斗向着剑炉靠近。
四大力士们一个一个加入战场,最后追随铸剑师最久的最后一个力士放下风箱拉杆。他对着中年铸剑师深深一拜,返身拾起了拳,便是剑炉前最后一道防线。
项通大步踏地,身如雷犀,狂野如风,拳出如锤,重若泰山。
力士不闪不避,返身也是一拳,直取头颅。
项通更怒,天下间谁敢如此小看他?
拳越重,身越快,然而,铜鼎大的拳头砸在力士身上,却彷如击在了山岩。
一片土黄色的光泽自赤裸胸膛闪现,仿佛有隐隐细沙腾落。
项通来不及吃惊,力士的拳已经砸到头前。
他急闪骤退,拳风擦脸而过,火辣辣的疼。
旋即腰间一阵剧痛,一股神秘的力量冲击身体里,暴虐的四处冲击,整个人被动腾空而起,撞起一片楚军暴退,直接飞出战场之外!
半空中鲜血喷吐,仿佛拉起一道血色彩虹。
项通征战天下十数年未逢一败,被视为楚军第一勇士,如今却被迎面而来的力士一招而败。
天下无敌的楚军禁卫,仿佛也感到惊惧而迟疑了脚步。
然而,却有着对此事有着足够清醒、清醒到残酷的认知者在。风将军一挥手:“放箭!”
前军结成了防御阵型,后军拉起了弓。
漆黑的箭矢冲上天空,俯坠而下,像是下着不详的雨,没有对准力士,却对准了中年铸剑师。
力士本可以逃,但若有心要走,又岂会等到现在。
他留恋的看了一眼中年铸剑师,却又不可表面的想起铸剑师身旁的那一抹倩影——“好在把她送走了”,紧接着意识永远沦落黑暗。
楚军禁卫小心的绕过万箭穿身却屹立不倒的最后力士。他们团团围绕着中年铸剑师,却没有人发起进攻,所有人都看着风将军,风将军却看着中年铸剑师。
身旁激烈的战斗,血腥的搏杀,甚至最后力士悲壮的死亡,中年铸剑师视若无睹、恍若未闻。
他专注的盯着剑炉,小山般的大铁锤一下一下敲击着,发出当当的声响,好似一曲慷慨激昂的战歌。
剑炉中的金铁之精随着大铁锤的敲击烧熔变形。
乌黑的金属却闪着一片青苍色的光彩,在赤色的火焰中张牙舞爪的巨龙无声的咆哮。
风将军举起手。
刀出鞘,箭上弦。